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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论 · 1946 -1948 年北平学潮 : 国民政府中央与地方处置的歧异 严海建 [摘 要] 随着内战的全面爆发 , 国统区的学潮风起云 涌 , 国民 党高层对学 潮的政策 也日益严苛 , 采取 种种高 压手段 镇 压学潮 。 北平作为北方的政治军事文化重镇 , 学生运动 备受各方瞩目 , 但是北 平当局内 部处理学 潮的态 度却不 尽一致 , 国民政府中央的意志在北平并不能完全得到执行 , 在学潮的实际处理过程中 , 北平出现了中央系与 非中央系在处置方 式 以及效果上的不同 , 这种歧异实际上折射出中 央与地方之间权势争夺的特殊面相 。 [ 关键词] 学潮 国民政府 中央与地方 歧异 李宗仁 战后国统区的学生运动不断 , 经常发展成为 北平由于多年的日伪统治 , 国民党政权接管 普遍的向国民政府权威挑战的社会运动 。国民政 后 , 需重建自己的统治 , 北平自然成为国民党各种 府为应对学潮 , 调动了党政军警宪特等各种政治 资源 , 但是结果总不免刺激学潮进一步升级 , 甚至 势力极力渗 透的地区 。CC 系 、陈 诚系 、政 学系 、 军统 、宪兵等中央各派势力纷纷涌入 。 以北平市 牵涉到其他社会阶层 , 从而造成严重的政治灾难 。 政府为例 , 其中副市长张伯谨是三青团中央委员 , 以往有关战后学生运动的研究已经开始关注国民 政府对学潮的政策 、处理方式及其后果 , ①但是很 与陈诚关系密切 ; 警察局局长汤永咸原是宪兵团 少注意到国民政府中央与地方势力在学潮处理上 的歧异 ; 另一方面 , 以往关于国民党内派系斗争的 论述大多集中于政治军事资源的争夺 , 视角较为 单一 , 不太注重不同派系对社会资源的争夺 。本 文试图通过对 1946 -1948 年北平发生的一系列 长 , 出自蒋介石侍从室 ; 民政局局长马汉三是军统 特务 , 秘密身份是保密局北平站站长 。 除了中央 系的势力以外 , ②这一时期主政北平的还有一些 地方实力派或文职官员等非中央系的势力 , 如文 职的北平市市长何思源 , 任北平行辕主任的新桂 系的李宗仁 , 1948 年 5 月后任华北“剿总”的晋绥 学潮中国民党中央与地方处置歧异的具体考察 , 系的傅作义等 。这样在北平就出现了中央系与非 细化我们对北平学生运动发展所特有的背景及政 治环境的认识 , 从侧面体认国民政府中央与地方 中央系杂处 , 各种势力交织共存在各级党政军组 织机构中 , 这样在处理很多事务的过程中相应的 关系在学潮中的特殊面相 。 就会出现各种歧异甚至冲突 。 一 战后 , 国民政府成立北平行辕 , 作为国民政府 ① 已有的相关研究主要有 : [ 美] 胡素珊 : 《中国的 内战 ——— 最高行政长官驻北平代表机关 。 1946 年改为军 1945 -1949 年的政治斗争》 第三章《反战 学潮》 , 中国 青年出版 社 事委员会委员长北平行辕 , 下设保定和张垣绥靖 公署 , 负责华北五省及三个特别市的党政军一切 《近代史研究》 2004 年第 5 期 ; 左双文 : 《1946 年沈崇事件 : 南京 政 要务 。1948 年 5 月 裁撤 , 其职 权 归 入华 北 “剿 总” 。 另外 , 常设的北平市党政军机构主要有市党 部 、市政府 、警备司令部以及宪兵和中统 、军统在 北平地区的下属组织 。 104 2008.1 民国档案 1997 年版 ; 杨奎松 : 《国民党 人在处 置昆明 学潮问 题上 的分歧》 , 府的对策》 , 《近代史研究》 2005 年第 1 期 。 其中胡素 珊和左双 文 的论述中均注意到北平当局内部在学潮处置上的分歧 , 但限于 主 题, 都没有进行深入的探讨 。 ② 本文中提到的“ 国民 政府中央 与地方” 中 的“ 地 方” 不 是 相对于中央的一 个整 体, 而是 通过 在具 体的 地方场 域中 存在 的 “ 中央系与非中央系” 来反映中央与地方关系的实际状态。 何思源从 1946 年 11 月至 1948 年 6 月任北 平市市长 , 作为北平的市政地方官 , 直接参与处理 事实力 , 以辞职相迫 , 使国民党中央不能不尊重其 意见 , 使其完全控制华北的军政大权 。 几乎所有的学生运动 。 何早年毕业于北大 , 后又 与上述完全不同的是代表中央系的北平警备 司令部陈继承 , 北平市党部的吴铸人 , 警察局的汤 留学德 、法 。 1926 年回到广州 , 先后任中山大学 经济学教授兼图书馆馆长 、法学院主任 、政治训育 员会政治部副主任 , 代行主任职权 。 1928 年起任 永咸 , 市民政局的马汉三 , 市社会局的中统头目温 崇信等 , 其中起主导作用的也最具代表性的是陈 继承 。陈继承是蒋介石的嫡系 , 黄埔系出身 , 资格 山东省教育厅厅长 , 抗战爆发后 , 留在山东坚持敌 后抗战 , 抗战胜利后 , 任山东省主席 。何思源在学 也很老 , 早年是黄埔军校的中校教 官 , 参加过东 征 、北伐 、1932 年的第四次“围剿” 、1933 年的第五 界有很好的关系网络 , 这是其主政北平的重要的 资源之一部分 。 但是 , 何思源是一个典型的文职 次“围剿” , 随蒋介石经历过西安事变 , 其后历任洛 阳卫戍总司 令 、国民党中央委员 、中央军校教育 官员 , 无组织背景 , 在中央仅与朱家骅关系较为密 切 。① 1946 年 11 月 , 何思源被排挤出其抗战时有 长 、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等职 。抗战胜利后 , 任第 十一战 区副司 令长官 兼北 平前进 指挥所 主任 。 一定根基的山东省主席的位子 , 被任命为北平市 1946 年 9 月 , 兼任北平警备司令 。1947 年任保定 绥靖公署副主任 。同年 9 月 , 任北平警备总司令 。 部副主任 。“二次北伐”时 , 任国民革命军军事委 市长 , 但是“国民党政府行政院发表何思源为北平 市长 , 只不过是蒋介石给何思源下野的一个台阶 , 实际上不打算让何思源上任 , 因为北平前市长熊 斌本来是一个过渡性人物 , 当时陈诚保荐张伯谨 任副市长 , 就是准备接替熊斌任市长的 。” ②后来 , 何思源更是由于帮助李宗仁竞选副总统及处置学 潮不力等原因 , 遭蒋介石嫉恨 , 1948 年 6 月被免 去北平市市长职务 。 新桂系是民国时期一个重要的地方实力派 , 也是一直参与竞逐中央权力的一个派系 , 所以蒋 介石对新桂系一直保有戒心 。 抗战胜利后 , 李宗 仁被任命为北平行辕主任 , 表面上是作为国民政 府最高行政长官驻北平代表机关 , 负责华北五省 及三个特别市的党政军一切要务 , 其实只是一个 没有 实权的虚位的最高长官 , 就像他自己说的 : “我深知蒋先生绝不会信任我而授我以实权 。 他 同年 12 月 , 任华北“剿总”副总司令 。陈继承是中 央系在华北的最高长官 , 最大程度上代表并执行 国民党中央的意志 , 与李宗仁 、何思源 、傅作义等 严重对立 。最终因为“七五” 惨案被调离北平 , 任 南京警备司令部司令 。 由此可见 , 战后 , 北平学生运动有其特殊的政 治环境 , 与南京 、上海等地的学生运动不同 , 国民 政府对北平的控制远 远达不到沪宁 地区那种程 度 。 北平的政治生态中非中央系对中央系形成了 一定的制约 , 这种派分必然伴随着权势争夺 , 在学 潮问题上也不例外 。 二 战后学潮经常发展为整个社会表达不满与抗 议的风潮 , 全国无不受此影响 , 而“北平为近代中 国学生运动圣地 , 五四运动后 , 所有学潮恒以北平 要把我捧的高高在上 , 负责华北全局安危之责 , 而 无丝毫调兵遣将 , 控驭下属之权 。 ” ③所以任上的 ① 何思源早年是靠戴季陶 的提携 进入 政界的 , 在山东 时 , 李宗仁在北平结交名流学者 , 利用各种机会扩大 自己的影响 , 塑造 自己 民主 、革 新 的形 象 , 待机 与 CC 系的关 系比较复 杂 , 有过尖 锐的冲突 , 后来关系 又有所 缓 而动 。 依靠朱家骅的支持 。 具体 可参见何 思源 : 《我 与韩复榘 共事的 经 傅作义是从晋系中独立出来的晋绥系 , 早在 抗战时就凸现出自身的实力 。 1948 年 5 月 , 国民 党政府撤销北平行辕 , 成立华北“剿匪”总司令部 , 任命傅作义为总司令 。但蒋介石出于对非嫡系将 领的戒心 , 指派其亲信陈继承担任华北“剿总”副 司令兼北平警备司令 , 具体指挥华北地区的中央 和, 但基本上没有太深 的组织关 系。 主政北平 时 , 在中 央主要 是 历与见闻》 , 《文史资料选辑》 第 37 辑 , 中国文史出版社 ; 左双文 整 理: 《1946 -1948 年 何思源 与朱家 骅往来 函电选 编》 , 《北 京档 案 史料》2005 年第 3 期 。 ② 丁岚生 : 《回 忆何 思源先 生》 (手稿), 转 引自 王强 、马 亮 宽: 《何思源 : 宦 海浮 沉一 书生》 , 天津 人民 出版社 1996 年 版 , 第 219 页 。 ③ 李宗仁口述 , 唐德刚撰写 : 《李宗仁回忆录》 , 广西人民 出 版社 1988 年版 , 第 601 页 。 ④ 参见王克俊 : 《北平和平 解放回 忆录》 , 中国人 民政治 协 系部队 。④ 傅作义极力摆脱蒋介石 的控制 , 排挤 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 资料委员 会编 : 《傅 作义将军》 , 中国文 史 中央在平势力 , 傅利用“七五”惨案 , 借重自己的军 出版社 1993 年版 , 第 276 页 。 民国档案 2008.1 105 马首是瞻” , ①战后也不例外 。 1946 -1948 年北 平先后发生了反美抗暴运动 、反内战反饥饿运动 、 罢课及游行示威等情事 , 各级政府应采取必要措 施 , 或予以解散 ; 凡不遵守以上规定者 , 当地政府 反美扶日运动 、“七五”血案等运动 , 很多运动波及 应采取紧急处置 , 作有效 之制止 。⑤ 蒋介石发表 整个社会阶层 , 影响极其广泛 。当时 , 处理学潮成 为北平各级党政军警宪特机构必须面对的棘手问 谈话 , 内称 : “国家何贵有如此之学校 , 亦何惜于如 此恣肆暴戾之青年” , “ 为保证整个国家之生命与 题 , 但是在具体的学潮处置中也有不同的处理意 全体青年之前途 , 将不能不采取断然之处置” 。⑥ 见及行为 , 秉承中央意志的警备司令部 、宪兵 、党 教育部据此通令各大学 : “近来学生之罢课游行 , 部 、军统 、中统等系统基本上主张严惩 , 在学潮的 处理过程中措置强硬 , 往往刺激学潮扩大升级 ; 而 请愿要挟 , 荒废学业 , 扰乱治安 , 逾越教育范围行 为 , 殊应予以纠正” ; 下令“已罢课者 , 即日复课 , 并 非中央系的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 、北平市长何思 查明滋事分子 , 分别主从 , 从严惩处 , 为首者一律 源与华北“剿总”傅作义等则出于现实的考虑 , 采 开除学籍” 。⑦ 取缓治和疏导的办法 , 避免了一些流血冲突 。 早在 1946 年末的反美抗暴运动中 , 这种分歧 在如何对待学生运动这个问题上 , 北平和中 央政府之间以及北平 当局内部存在 分歧 。 天津 就开始出现 , 何思源处于国民党政府与学生运动 《大公报》提出 : 蒋介石发布之文告以其内容与现 对立的夹缝中 , 左右为难 。起先 , 何致函美国海军 陆战队司令部 , 提出抗议 , 要求惩凶 、赔偿 、道歉 。 实不符而“增加了地方当局的困难” 。北平对颁布 《临时办法》的反应 , 进一步说明了这个问题 。 李 当北平各校学生到市政府请愿时 , 何接见学生代 宗仁 5 月 18 日召集各大学负责人及教授代表开 表 , 明确表示支持学生的正义行为 , 严厉指责美军 会讨论时局 , 认为《临时办法》的用意显然是对付 的暴行 , 并且表示“政府要提出抗议 , 向他们(指美 军)进行严重交涉 , 学生要为政府作后盾” 。② 但 京沪请愿学生的强硬做法 , 北平拟“在执行上作一 弹性之决 定 , 以便兼 顾中枢 命令与 地方 特殊情 是何的这种行为受到行政院的指责 , 行政院致电 形” 。⑧ 对 5 月 20 日的学生 游行决定不加干涉 , 何思源 , 强调 : 美军个别人违纪是法律问题 , 应以 法律解决 , 决不容许奸人借机诬蔑“亲密盟邦” , 破 李宗仁还对有武器者 郑重告诫 : “即 使学生先动 手 , 你也不要还手 。 ” 并严禁任何武装单位徘徊街 坏政府外交 。③ 李宗仁此时 对学潮也尽力疏导 , 头 。⑨ 然而就在这次会商的次日 , 北平警备司令 中统的情报就提到 : “行辕李主任恐事态扩大 , 曾 部以行辕的名义下令禁止游行 , 并将公文送至各 ④ 学校 , 北大秘书长郑天挺收到此公文表示 , “学校 当局 昨会联合访李主任 , 要 求当局采疏导态度 。 令各方注意维持秩序 。” 当 然反美抗暴风潮时 , 政府与学生还没有形成尖锐对立 , 所以北平当局 内部的分歧还不是特别突出 。 反美抗暴运动稍稍平息 , 从 1947 年 5 月又出 现了全国性的反饥饿 反内战反迫害 运动 。 在北 平 , 5 月 18 日由北大 、清华 、燕京 、天津南开 、北洋 等 13 所院校联合成立华北学生“反饥饿反内战” 联合会 。 当日 , 北大学生宣传小组在西单做宣传 时 , 遭到青年军 208 师的袭击和殴打 。在当晚的 紧急会议上 , 学联决定 : 针对这一事件发起新一轮 抗议活动 , 自 5 月 19 日起罢课 , 并决定 5 月 20 日 举行大游行 , 向北平行辕请愿 。 5 月 18 日 , 国民政府通过《维持社会秩序临 时办法》 , 称 : “京沪等地 , 竟有若干学校学生 …… 相率集众请愿 , 迭提过当要求 , 出以越轨行动 , 妨 害公务 , 阻碍交通 , 显系有意鼓动风潮 , 扰乱社会 秩序 , 破坏行政设施 , ……实亦政府所难坐视 。 ”规 定不得越级请愿 ; 请愿代表不超过十人 ; 如有学生 106 2008.1 民国档案 ① 李宗仁口述 , 唐德刚撰写 : 《李宗仁回忆录》 , 第 611 页 。 ② 丁岚生 : 《回 忆何 思源先 生》 (手稿), 转 引自 王强 、马 亮 宽: 《何思源 : 宦海沉浮一书生》 , 第 241 页 。 ③ 《北平市政府致北京大学函》(1947 年 1 月 10 日), 北 京 市档案馆编 : 《解 放 战争 时期 北平 学生 运 动》 , 光明 日 报出 版 社 1991 年版 , 第 82 -83 页 。 ④ 《中统关于北平学运的情报》(1946 年 12 月 31 日), 北京 市档案馆编 : 《解放战争时期北平学生运动》 , 第 82 页。 ⑤ 《国民政府公布施 行维 持社 会秩序 办法》 , 1947 年 5 月 19 日《中央日报》 。 ⑥ 《主席告诫学生尊重国法自爱自重勿受利用断送前途》 , 1947 年 5 月 19 日《中央日报》 。 ⑦ 《教育部饬令所属执行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 , 中国 第 二历史档案馆 、中共南京 市委党史 办公室编 : 《五二 ★运动资料》 第 1 辑 , 人民出版社 1987 年版 , 第 241 页。 ⑧ 《北平会商疏导学 潮》 , 1947 年 5 月 20 日《大 公报》(天 津)。 ⑨ 《平津学生昨大游 行》 , 1947 年 5 月 21 日《大 公报》(天 津)。 本日 官 方 除 警 备 司 令 部 命 令 外 , 尚 无 任 何 通 知” 。① 可 见 北平 警 备司 令 部与 行 辕之 间意 见 置沙包 、铁丝网 , 清 华与燕京之间的电话线被割 断 , 两校之间布满军警和特务 , 北平警备司令部扬 不一 。 言要采取断然措施镇压学潮 。 在此情况下 , 学生 北平警备司令陈继承与北平军统的马汉三秉 承中央严厉镇压的政策 , 商定在 20 日派军警埋伏 们改在学校活动 , 但是军警非但不撤除 , 反而采取 了镇压的行动 。当局派两辆满载士兵的卡车撞坏 在学生请愿的必经之路 , 对学生进行镇压 。何思 北大西斋大门 , 准备入校镇压 , 校长胡适打电话给 何思源 , 何思源亲自到北大疏导 , 命令军警撤除 , 源得知消息 后 , 告知李宗仁 , 希望李宗仁出面制 止 。 李宗仁约见马汉三 , 马说明了打算通过武力 镇压牺牲几个人来平息学潮 , 李宗仁认为 , 打死了 并立即拆除沙包 、铁丝网等障碍物 , 才避免冲突的 学生更会造成反政府的借口 , 要求马汉三速将军 升级 。⑤ 虽然 6 月 2 日没有发生流血冲突 , 但是问题 警特务撤回 , 从而避免了 学生的流血牺牲 。② 这 并没有解决 , 国民党军警特务的高压使得局势更 样 , 北平学生 5 月 20 日的游行基本上没有遭到军 警特务的阻挠和镇压 , 并顺利到达北平行辕 , 提出 加恶化 , 学生运动也开始走上有组织有计划的轨 道 。 发展到 1948 年 3 月 , 北平警备司令部接到中 自己的要求 , 李宗仁亲自接见 , 安抚学生的情绪 , 央电令 , 以学生联合会为中共策动的组织 , 各地均 已查禁 , 而“北平学联尚在公开活动 , 应立即依法 然后 , 学生有秩序地返回了学校 。 与北平的疏导和不干涉迥异的是天津 、南京 、 武汉等地在同一天的游行都遭到军警的镇压 , 学 生伤亡 、被捕者甚多 。对于这种差异 , 当时《观察》 发表的评论文章指出 : “北平`五二 ★' 万人游行得 以顺利完成 , 据说是完全因为坐镇北方的一文一 查禁” , 即通知各学校查禁 。⑥ 在 3 月 29 日 , 国民 党军警包围北大沙滩区 , 查禁华北学联 。北大等 七校代表决议 4 月 3 日起总罢课 , 表示抗议 , 并组 织保卫学联联合会 。 4 月 7 日 , 北平警备司令陈 武两大员(这里指的是胡适和李宗仁)力争所致 。 继承以“华北学联首要分子 , 鼓动罢课罢工”的罪 名 , 要求北大限期交出田余庆 、柯在铄等 12 位同 两大员不顾 手令 , 不顾秩序法 , 彻夜疏通了各机 关 , 撤销了预定埋伏 , 由此才有了翌日的成绩 。天 学 , 4 月 7 日 , 警备司令部秘书主任汪道涵和北平 市警察局局长汤永咸亲临北大 , 向北大秘书长郑 津则不然 , 飞起了石子 、木棍 , 出动了暴徒 。 爱国 天挺出示警备司令部密函 , 要学校配合逮捕 , 郑天 大游行 , 结果南开 、北洋两股主流均遭殴 , 而不能 挺予以拒绝 , 双方争执不下 。 陈继承态度强硬 , 公 开宣称要做关麟征第二 , 不惜动武 。 北大校方找 汇合 。这也正说明了地方当局意见的对立 。 李宗 仁 、陈继承的斗法 , “五二 ★”事 , 李主疏导 , 陈主严 惩 , 两人为此 , 几致勃豁 。 北平在行辕脚下 , 自然 得给李主任一点面子 , 而天津市的指挥决策者 , 是 上官云相 。虽然短短 240 里 , 却不免有天高皇帝 到何思源出面斡旋 , 才避免了军警的任意捕人 , 改 由法院依法传讯 。⑦ 当局还于 8 日晚 , 派几十名特务暴力袭击了 远之感 , 李主任当有鞭长莫及之叹了 。” ③由此可 北平师范学院 , 击伤多人 , 逮捕 8 名同学 。各校学 生组织起来集结 5000 余人到北平行辕请愿 。 北 见 , 北平当局意见的对立 , 以及李宗仁对北平学潮 大教务长郑华炽 、训导长贺麟 、秘书长郑天挺 、清 处置的影响 。 然而 , 北平并没有因为“五二 ★”游行而平静 , ① 《行辕一纸命令禁止学生游行》 , 1947 年 5 月 20 日《大公 在以后的几天 , 军警特务寻机挑衅 , 逮捕毒打学生 的事情时有发生 。华北学联为抗议国民党最高当 局通过《临时维持社会秩序办法》 , 决定 6 月 2 日 罢课 , 以 6 月 2 日为“反内战 日” 。 这时 , 时势演 进 , 环境变迁 , 国民党中央电令平津地方当局 , 授 以处理学潮全权 。在随后的北平行辕会议上 , 陈 继承等人的意见占了上风 , 决定依临时维持社会 报》(天津)。 ② 李宗仁口述 , 唐德 刚 撰写 : 《 李宗 仁 回忆 录》 , 第 611 612 页 。 ③ 王水 : 《北方学潮的源源本本》 , 《观察》 1947 年第 2 卷 第 17 期 。 ④ 《平行辕对学潮表 示》 , 1947 年 5 月 28 日《大 公报》(天 津)。 ⑤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 研究所 中华民 国史组 编 : 《胡 适 来往书信选》 下册 , 中华书局 1980 年版 , 203 页 。 ⑥ 1948 年 3 月 29 日《世界日报》(北平)。 秩序法处理 。④ 从 6 月 1 日开始 , 北平的国民党 军警宪特如临大敌 , 全城戒严 , 在北大沙滩附近设 ⑦ 《郑天挺致胡适信》 , 《胡 适来往 书信选》 下册 , 377 -379 页。 民国档案 2008.1 107 华代校长叶企孙约同师院训导长温广汉等与陈继 承交涉 , 要求释放从师院逮捕的 8 名学生 。何思 饥忍饿 , 维护公共治安 , 虽学生行动激越 , 幸未发 源从中调解 , 陪同主要大学的负责人前往北平警 认为局势严重 , 以电话请傅作义派部队警备 , 傅指 备司令部要求陈继承放人 。 陈故意回避 , 何就同 各校代表赶赴北平行辕查问 。 当时李宗仁不在北 示“士兵不准带枪 , 更不许打学生” 。 陈继承即调 平 , 行辕参谋长王鸿韶立刻将陈叫去追问 , 陈继承 副武装先后到达现场 , ⑤随后局势开始紧张 , 最后 迫于北平行辕的追查和各校师生的要求 , 不得不 失控 , 青年军开枪射击 , 酿成惨案 , 学生死 8 人 , 无 于当晚将学生释放 。 李宗仁在南京得到北平学潮的消息 , 即于 15 辜商人死 1 人 , 伤 48 人 。⑥ 日致电北平党政军负责人 , 指示说 : “处理办法 , 仍 月 9 日 , 华北 13 所院校 、东北在平各院校学生万 宜本过去一贯以疏导说服为主 。 当兹生活困难 , 余人汇聚在北大民主广场 , 举行“七五” 惨案哀悼 社会不安之极 , 学生由于苦闷之情绪 , 一遇刺激 , 自不免容易发生轨外行动 , 授奸人以挑拨煽惑之 控诉大会 。会前 , 万余学生高举“东北华北各院校 机会 。务望兄等与院校协调一致 , 妥慎处理 , 使学 官邸请愿 。李因结束行辕事务 , 正好在北平 。 李 生了然政府之困难与爱护青年之意 , 自可觅取解 决之途径 。至伤人滋事各节 , 应即依法处理 , 以示 宗仁三次接见学生代表 , 他表示 : “自己有职无权 , 尊重法治之精神 。”在此电令下 , 陈继承 、吴铸人与 愿代表提出的严惩凶手 , 撤销对集会 、言论 、请愿 何思源于 15 日向师院道歉 : “查本月 9 日贵院所 发生不幸事件 , 以事出意外 , 未能及时防护 , 至为 歉仄 。 今 后 自 当 尽 力 防 止 , 不 再 发 生 类 似 事 件 。” ①于是事件逐渐平息 。 因为在对待学生运动的态度上 , 何与陈继承 、 吴铸人存在矛盾 , “何思源与陈继承唱对台戏 , 引 起陈的极大不满 。陈继承大发牢骚 , 说何思源向 学生买 好 , 给 他制 造 困 难 , 是 为 共 产 党 张目 云 云” 。② 何也曾说明自己对于学潮“ 力持和平 , 备 受误会 , 诬为袒护北大 , 放纵共匪” , ③可见双方对 立之尖锐 , 所以何在这份给教育部的电报中做这 样的自辩 。 1948 年 5 月 , 李宗仁当选副总统 , 长驻南京 , 北平行辕裁 撤 , 吴铸人竞选监察委 员 , 也离开北 平 , 6 月 , 何思源被免去北平市长 。 此后 , 傅作义 生任何意外” 。④ 尽管傅作义有此指令 , 但陈继承 中央系的青年军第 208 师搜索营及装甲车 4 辆全 “七五” 惨案 , 引起社会 舆论的强 烈谴责 。 7 反剿民反屠杀要读书大请愿”的大旗 , 先到李宗仁 只能尽量帮忙 , 向地方及中央转达 。”最后同意请 的禁令 , 厚恤死难者家属 , 建立临大临中等 10 项 要求 。近午 , 警备司令部派来 4 辆装甲车到李宗 仁官邸附近 , 引起学生强烈抗议 , 李宗仁表示保证 学生安全 , 并撤走装甲车 。⑦ 事件发生后 , 傅作义 于次日发表谈话 , 表示同情学生 , 答应对肇事头目 撤职查办 , 厚恤死难者家属 , 尽力解决东北学生的 生活和就学问题 。⑧ 傅一面派人处 理善后 , 一面 致电南京政府行政院请求“处分”和“引咎辞职” , 迫使蒋介石不得不撤换了陈继承和市政府其他几 个中统 、军统特务骨干 。 最后 , 蒋介石被迫撤了陈 继承北平警备总司令的职务 , 青年军 208 师也被 调离北平 。 ① 1948 年 4 月 16 日《世界日报》(北平)第 3 版 。 ② 万永光 : 《我所知道的何 思源》 , 北京市 政协 : 《 文史资 料 任华北“剿总” , 坐镇北平 , 陈继承为“剿总”副司令 兼北平警备司令 , 傅与陈本来就有矛盾 , 于是 , 在 选编》 , 第 18 辑 , 第 47 页 。 学潮处理中 , 开始出现傅作义与陈继承的斗法 。 384 页 。 ③ 《何思源致朱家骅 、胡适电》 , 《胡适来往书信选》 下 册, 第 ④ 《傅作义为“ 七五” 事件 自 请 处分 致 蒋 介石 行 政院 电》 1948 年 7 月 5 日 , 流亡北京的数千名东北学 (1948 年 8 月 30 日), 北京市档案馆编 : 《解 放战争时 期北平学 生 生群集东交民巷 , 抗议市参议会通过的“征招全部 东北(流亡)学生当兵”议案 。 傅作义虽然反对学 运动》 , 第 479 -480 页 。 ⑤ 青年军 208 师属于中央 军 , 只有 陈继 承能够 调动 , 傅 作 生游行 , 但是面对学潮 , 他还是避免冲突 , 游行当 天 , 傅作义“严令凡接近学生者 , 一律徒手 , 各级警 宪官长 , 亦一再申戒不许流血 , 更无任何人下达开 枪命令 。 警宪人员 , 自晨至暮 , 始终以打不还手 , 骂不还口之容忍精神 , 在十一小时之长时间中 , 忍 108 2008.1 民国档案 义无权调动 。 参见王克俊 : 《北平和 平解放回 忆录》 , 中 国人民 政 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 文史资料 委员会编 : 《傅作义 将军》 , 中 国 文史出版社 1993 年版 , 第 276 页 。 ⑥ 1948 年 8 月 28 日《世界日报》 第 2 版 、1948 年 8 月 29 日 《世界日报》 第 3 版 。 ⑦ 1948 年 7 月 10 日《大公报》(上海)第 2 版 。 ⑧ 1948 年 7 月 7 日《世界日报》(北平)第 2 版 。 “七五”惨案后不久 , 国民党开始严厉镇压学 生运动 , 国民党青年部长陈雪屏奉密令成立“清匪 理问题上来看 : 一方面 , 由于八年的艰苦抗战 , 国 民政府通过抗战建国的策略 , 有力地扩大了中央 除奸委员会” , 随即发生“八 · 一九”事件 , 传讯 、拘 的势力 , 相应地非中央系受到很大削弱 。所以战 捕 250 余名学生 , 送特别刑庭“ 法办” 。 中共也开 始转移学生 , 国统区的学生运动转为配合解放军 后 , 在北平 , 中央系 控制了几乎全部的党政军资 进军 , 防止国民党破坏城市 , 协助解放军接管城 源 , 非中央系往往处于位高权轻或者受中央牵制 的地位 。 这种状况就使得非中央系往往采取结交 市 , 由此学生运动开始步入低潮 。 从 1946 年末的 社会名流 、取开明的政策 , 塑造民主形象 , 争取社 反美抗暴风潮到 1948 年“八 · 一九”大迫害 , 整个 学潮的过程中 , 都可见中央系与非中央系面对学 会民意的支持 , 当然还有美国的关注 。 李宗仁在 潮问题的宽严之别 。 北平行辕任上 , 广交文化 、知识 、教育界朋友 , 聘任 西北大学教授萧一山为行辕秘书长 , 北洋大学教 三 授王捷三为政务次长 , 在行辕内成立座谈会 , 邀请 战后学潮基本是社会普遍情绪的一种表现形 式 , 学生运动既起 , 如同时论所言 : “反内战 , 反饥 各大学教授出席 , 听取他们的意见 。 何思源本身 饿 , 是人民一致要求 , 无论何人 , 登高一呼 , 自会万 就是学人出身 , 毕业于北大 , 留学欧美 , 在北平“党 政文化各界多为师友故旧” , ②特别是与北大有校 众响应 , 群起支援 。” ①社会各界对学运多持支持 至少是同情的态度 , 因为学潮反映的问题也关系 友的特殊关系 , 而且何本身就是个文职官员 , 一向 到社会各阶层 。 国民党内各种势力 , 虽然多半反 义虽然是军人 , 但是也很注意这个方面 , 傅作义在 对学潮 , 但由于受不同的动机 、利益 、目的和观念 北平期间 , 经常约请学者教授座谈 , 以此来“随时 掌握知识界的动态 , 民众的呼声 , 社会的舆论” , 通 的驱使影响 , 各人对学潮问题 , 无论是在态度上 , 还是在行动上 , 都难免会感受不同 , 意见不一 。在 北平一系列的学潮处理过程中很明显地分为中央 系的严惩与非中央系的疏导两种态度和行为 , 中 央系由于长期受到效忠党国与领袖的思想灌输 , 温和 , 所以在北平各界中有较好的口碑 。而傅作 过办《平明日报》约请知识分子撰稿自由发表各种 政论及建议 , 傅作义还邀请学者教授参观张家口 , 请教授学者为所属干部做各种专题报告 、演讲 。③ 据傅作义的参 谋长李世杰回 忆 : 到 1948 年前后 素以服从中央及领袖命令为本份 , 思维通常较为 “傅作义对于军事部署 , 如此拖延搁置 , 整天却在 直线而不计后果 , 在面对政治上的反对者时反应 接见政界人士 、名流学者 、非常忙碌” 。④ 非中央 强硬 ; 而非中央系的地方负责人往往比较注意自 己在地方上的影响和前途 , 处理类似问题基本上 系注重结交文化教育界名流 , 重视社会支持 , 这既 可以成为他们在学潮中主张疏导的一个诱因 , 同 会有一些疏解矛盾的作用 。 样也为他们处理学潮提供了社会资源 , 特别是李 上述的那种分歧只是问题的一面 , 其实 , 任何 的政治事件都包含着所涉及的各类政治势力的争 宗仁 、何思源与胡适在历次学潮疏导中的作用可 夺博弈 , 学潮也不例外 。 北平学潮处置上的歧异 , 以证明这一点 。 另一方面 , 在学潮处理中 , 非中央系也收获了 其实也包含着中央系与非中央系的权势争夺 , 特 社会舆论的支持 , 积累了相应的社会资本 , 相反中 别是在争取对包括学生 、知识分子等社会力量的 支持 , 甚至还有美国方面的关注 , 这些无形的社会 央系势力却屡屡受损害 。 李宗仁在学潮处理中以疏导为主 , 恳切劝谕 , 资本在学潮处置中得到凸现 。 在以往关于国民党派系斗争的论述中 , 往往 较为忽视不同派系对社会资本的借重和利用 。社 会资本包括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社会舆论的 支持 , 主要表现为良好的社会形象及无形的社会 声望等 。 相对于掌握军事政治等有形的“力”的资 源的中央系 , 非中央系及地方实力派更看重社会 资本 , 而这在某些时候会转化为政治竞逐及权势 争夺的一种非常重要的砝码 。 具体到北平学潮处 ① 王水 : 《北方学潮的源源本本》 , 《观察》 第 2 卷第 17 期 。 ② 左双文整理 : 《1946 -1948 年何思 源与朱家 骅往来函 电 选编》 , 《北京档案史料》 2005 年第 3 期 , 第 155 页 。 ③ 焦实斋 : 《北平和平解放 前后我 经历的 几件事》 , 中国 人 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 员会文史 资料委员 会编 : 《傅 作义将军》 , 第 266 -267 页 。 ④ 李世杰 : 《北平和平解放 中我的 经历与 见闻》 , 中国人 民 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 会文史资 料委员会《平津战役 亲历记》 编 审组编 : 《平津战役亲历记》 , 中国文史出版社 1989 年版 , 第 267 268 页 。 民国档案 2008.1 109 收到良好效果 , 获得社会舆论的一致好评 , 博得了 “民主将军”的美名 。 而且美国方面也对李非常关 承继任 , 以退为进 。 最后 , 蒋介石表面上是迫于舆 论的压力 , 撤换了陈继承的北平警备总司令 , 其实 注 , 1948 年 , 司徒雷登以调查清华 、燕京及北大学 是迫于傅作义的压力 。 在此基础上 , 傅又撤掉了 生思想状况为名 , 专门从南京到北平做了考察 , 回 来后 , 在一份报告中指出 ,“在一般学生心目中 , 象 几个北平市政府内的中统 、军统特务 , 如撤去民政 局长军统特务马汉三 、社会局长中统特务温崇信 征国民党统治的蒋介石 , 其资望已日趋式微 , 甚至 等 , 削弱了中统 、军统势力对北平的控制 。所以说 目之为过去 人物者” , 而“ 李宗仁 将军 之资 望日 傅作义是直接借了学潮的势 , 使自己在与中央系 高” 。① 这些在李宗仁日后的政治竞逐中成为一 种特殊的资本 , 在 1948 年副总统选举时 , 这无形 的争夺中取得了主动 。 可见 , 在学潮中 , 中央系与非中央系的这种分 的资本得到了体现 , 据美国《时代周刊》 驻华记者 野并不是一种偶然 , 其实背后有着中央与地方驱 葛鲁恩报告 : “有一件事很确实 : 傅泾波与司徒大 使动机 、所依持与凭籍的资源之不同等因素的不 使坚决拥护李宗仁参加副总统竞选 , 当蒋总统以 高压手段干涉时 , 二人都感到惊恐不已 。他们对 同 。 但是结果往往是中央政府承受了严重的政治 灾难 , 相反像李宗仁 、傅作义等这样的非中央系反 于李宗仁并不存有幻想 … …他从前是一位军阀 , 而借助学潮的处理收获相应的权势资本 。 具有军阀的种种缺陷 。但他们觉得他能虚心接受 忠告 。他是改革的真实象征 , 且能成为蒋总统与 [ 严海建 : 南京大学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 一般自由知识分子间的桥梁 。 ” ②而这些资本大多 博士研究生 是在北平行辕任上因处理学潮得当而获得的 。 邮编 : 210093] 何思源在任北平市长时 , 在历次学潮的处理 上 , 多是尽力疏导 , 尽量避免不幸事件发生 , 在政 [ 责任编辑 : 曹必宏] 府与学生的对立中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 , 得到 学界的广泛赞誉 。 1948 年 6 月 , 何被免职以后 , 北平各民众团体 、宗教团体以及文化教育界的代 表往访者络绎不绝 。 各界代表为何思源在市长任 内对各方的爱护盛意 , 在 25 日集体拜访 , 表示感 谢 。 27 日北平参议会特地举行欢送会 , 授予何思 源夫妇北平荣誉市民称号 。何思源去职后专事和 平解放活动 , 劝说傅作义 、李宗仁走和平道路 , 联 络各界人士进行和平呼吁 , 并亲自出城与中国人 民解放军洽谈 。③ 何思源从事和平 运动 , 利用的 主要资源就是其主政北平所积累的关系网络和良 好声誉 。 傅作义的情况稍稍不同前述二人 , 因为傅的 军事实力以及才能 , 蒋介石在华北必须要倚仗于 他 , 但是蒋在任命傅作义为华北“剿总”的同时 , 指 派其嫡系陈继承担任华北“剿总”副司令兼北平警 ① 《中美关系资料汇编》 第 1 辑 , 世界 知识出 版社 1957 年 备司令 , 具体指挥华北地区的嫡系部队 。傅作义 虽名为总司令 , 对这些部队不仅无法调动 , 而且连 版, 第 299 -230 页 。 ② 《美国时代周刊记者葛鲁恩八月八日复高德裴尔及鲁 斯 人事 、兵员补充 、后勤补给都难以插手 , 为此傅作 义非常不满 , 三次电请辞职 , 都被蒋竭力挽留 。④ 最后还是通过“七五”惨案 , 傅作义首先澄清自己 , 两氏电》 , 中国科学院历 史研究所 第三所史 料整理处 选编 : 《中 国 现代政治史资料汇编》 第 4 辑 , 第 3 册 。 ③ 张仲田 : 《何思源学长 的光荣抉 择》 , 《欧 美同学 会会刊》 1999 年春版(总第 24 期)。 ④ 王克俊 : 《北平和平解放 回忆录》 , 中国 人民政 治协商 会 把社会舆论的注意力吸引到陈继承等人身上 , 从 议全国委员 会文史资 料研究委 员会编 : 《 傅作义将 军》 , 第 276 - 而掌握主动权 。 傅还借此向蒋提出辞职 , 由陈继 277 页 。 110 2008.1 民国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