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pdf

DO I : 10. 16091/j . cnki . cn32 1308/ c. 2010. 04. 029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家 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熊跃根 内容提要 福利国家危机与变革一直以来都是学术界关注的一个核心议题 。 然而 , 在全球化背景下如何 重新认识并诠释福利国家危机论 , 如何看待福利 国家作为一种制 度设计所 具有的内在 性与弹性 , 学者 们远未 达成 共识 。本 文从理论和经验资料两方面试图阐释福利国 家危机论 及其局 限性 , 分析和 认识了 近 20 年来全 球化 背景下福利国家的变革和弹性 。 作者指出 , 新自由 主义思潮影 响了福利 国家危机论 的形成 , 研究 者还需 要时 间和更为充分的经验资料来证明上述危机的原因以及各种影响因素的关联性 , 受意识形态主导和依赖片 面的经济学的假设来判定福利国家的危机是不可取的 。 关 键 词 福利国家 危机和变革 弹性 全球化 问题的提出 斯平 -安德森 的分 类 , 从三 种不 同的 福利 体制 类型 中分 别选取了四个国家 , 并利用 经济 合作 与发展 组织(OECD) 1989 年丹麦学者艾斯平 -安德森 最早在 其论文 中从 的数据库中的 核心 指标 , 通 过分 析不 同类 型的 福利 国家 政治经济学的角 度出 发 , 提出 了对 资本 主义 福利 世界 的 在经济发展 、社会开支 投入 、失业 与就业情 况以及 其他社 三种分类(Esping -Andersen, 1989)。 时隔 一年 后 , 艾斯 平 会结构和社会 发展 的静 态指 标 , 来分 析有 关福 利国 家危 -安德森又在《 福利 资本 主义 的三 个世 界》 一 书中 , 利 用 机命题和福 利国 家引 发道 德危 机命 题的 不足 。 同时 , 笔 既有的统计数据 对欧 美福 利体 制进 行了 分类 , 根 据福 利 者还 将利用 四个 主要的 福利 国家代 表(瑞 典 、德国 、英国 分配的“去 商品 化”(de -commodification)① 程度 和公私 部 和德国)的相 关研究文献和数据 , 来重点讨论近 20 年来不 门对公民福利的 责任 承担 比例 , 将 这些 体制 的主 要类 型 同类型福利国家的变革和恢复力的问题 。 分为以英美为代 表的 自由 福利 体制 、以 德国 等欧 洲大 陆 新自由主义背景下的 国家为代表的法团主义福利体 制和以 瑞典等 北欧国 家为 福利国家危机论及其局限性 代表的社会民主福利体制 。 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 , 福利国家的发展经 历了深刻 本文着重讨 论两个主要 问题 : 第一 , 从理论和经 验资 的变化 , 并一 直面 临左 右两 派政 党不 同程 度的 支持 与批 料两方面来阐释 福利 国家 危机 论及 其存 在的 局限 性 ; 第 评 , 对不同的政治阵营 甚至公 众而言 , 福利 国家成 为有关 二 , 深入分析和认识近 20 年来在 全球化 背景下 福利 国家 公民道德辩论的核心议题 。② 而自进入 20 世纪 80 年代以 的变革与弹性(Resilience , 也可译为“抗 逆力”)问 题 。 来 , 随着新自由主义思 想占统 治地位 的影响 加剧 , 在不同 在本文 , 笔者 分析 的西 方福 利国 家主 要 是采 用了 艾 44 的福利国家里 , 政府和 政党出 于不同 的考虑 , 都或 多或少 2010 . 4 地将“ 福利改革”作为 一种发展 经济和 变革社 会的核 心主 “福利国家危机论” 的观点 中 , 一 些经济 学家(如哈 耶克和 张 。在英美以 及其 他福 利国 家里 , 对右 翼政 党和 保守 份 弗里德曼)和 政党人 物(撒 切尔 夫人 和里 根)的 观点 起到 子而言 , 福利国 家已 经成 为一 个沉 重的 经济 包袱 和道 德 了突出作用 。 在 英国 , 虽 然哈 耶克 的经 济学 和 政治 哲学 抨击的对象 ,“ 福利国家危机论”一时间尘嚣云上 。③ 理论等比较少涉及到社会福 利 , 但他主 张的“ 自由” 概念 、 然而 , 长期以来 , 国内学术界 对“ 福利 国家危机 论” 的 强调小政府和提倡发挥市 场作用 的理念影 响新右 派福利 讨论是不足 够的 , 一些看 法或论 点采取 了想当 然的态度 。 改革的思想 。 而 在美 国 , 弗里 德曼 是一 位坚 定 的反 对政 笔者认为 , 我们 应该 结合 全球 化背 景下 福利 国家 体制 变 府干预和力主市场自由 的卫道 士 。 弗里德 曼主张 应从公 革和社会政策推 进的 最新 经验 , 来 重新 认识 社会 福利 与 民的个人自由出发 , 反 对家长 主义的 国家干 预 , 他 认为政 经济发展 、福利体制与社 会发展 之间的内 在联系 , 避 免将 府的权力集 中是 对自 由的 最大 威胁 。 故 此 , 弗 里德 曼认 福利国家的经济现象和福利国 家中出 现的社 会问题 简单 为政府的职责 范围 必须 要有 限度 , 同 时政 府的 权力 必须 化处理 , 并忽视 福利 国家 的政 策理 论与 实践 经验 具有 的 分散 。 弗里德曼 认为 英国 、瑞 典所 代表 的福 利 国家 存在 参考意义 。 严重的缺陷 , 因为无所 不包的 、由 国家提供 的各种 社会服 1. “福利国家危机论”中的自由主义论述及其内在逻辑 务不仅是低 效率 的 、也是 浪费 的 。 弗里 德曼 主 张用 实行 在西方 学术界 ,“ 左派” 和“ 右 派” 都 使 用“ 危 机” 一 词 “负所得税” 的方式 来替 代 所有 的 社会 福利 津 贴项 目 。⑥ 来描绘和解释福 利国 家的 发展 , 他 们主 要是 从三 个层 面 弗里德曼对国 家或 政府 提供 的社 会福 利极 其反 感 , 他认 来阐释危机的含 义 , 即危 机持 续不 断的 问题 恶化 后出 现 为这是家长主 义限 制个 人自 由最 无知 的表 现 , 在他 所划 的一个转折点 、危机是一 种包括 战争 、国际经 济问题 和石 定的政府智能 范围 的清 单里 , 只 有公 共住 宅和 国家 公园 油危机等的外部动荡 , 以 及危机 是一种难 以调和 的 、长期 算作是公 共福 利 或社 会 福 利的 内 容 , 显 然 这是 狭 隘 的 。 存在的矛盾(Pierson, 2006)。④ 但是 , 从捍 卫个人 自由 和市 弗里德曼认为通过国家实 施的收 入再分配 来解决 收入不 场经济至上的 角度 强调 或突 出“ 福 利国 家危 机 论” , 从 意 均等不仅缺乏道德理由 , 也缺 乏实际 的效果 , 在他 看来采 识形态和政策上不断对福利国 家进行 饱和攻 击的主 要是 用赋税来影响 收入 分配 不管 出自 何种 理由 , 都 是站 不住 以新自由主义(尤其 是新 右派)阵营 的思 想家 或理 论家 。 脚的 , 因为收入不均等 是来自 于市场 的不完 全性 , 而这本 新自由主义思潮将市场经济的 效率和 个人自 由的神 圣性 身也是政府 的缺 陷造 成的 。 显 而易 见 , 弗里 德 曼的 自由 置于崇高的地位 , 他们对 福利国 家的批评 主要是 , 认 为福 主义经济学思想里有根深 蒂固的 美国价值 观和文 化传统 利国家强制性地开征相关税 收 , 政府提 供给公 民过多的 、 的影响 , 即对政府的不 信任 、反对 政府干预 以及相 信民间 慷慨的社会福利津贴和服务不 仅影响 了政府 的能力 和市 力量的社会 功能 。 一 个国 家或 社会 里 , 政府 如 何对 待穷 场配置资源的效 率 , 还极 大伤 害了 公民 的选 择自 由和 能 人 、如何采取措施解决 贫困问 题 , 从根本上 反映了 政府的 动性 , 福利最终助长懒惰 和不负 责任地依 赖国家 救助 , 导 责任和公民 的基 本权 利 。 然而 , 新 自由 主义 思 想家 认为 致社会的道德 衰败 。 他 们提 出 , 福 利国 家是 造成 财政 困 自由对公民来 说是 至关 重要 的 , 因此 反对 政府 干预 和限 难 、进而导致 经济 危机 的根 源 。 因 此 , 改革 福 利国 家 , 根 制政府的权力成为保护 公民自 由的合 法理由 。 针 对贫困 除福利病和 拯救 资本 主义 的重 要策 略就 是向 福利 开战 、 问题的解决办法 , 弗里 德曼在 书中写 道 : “ 一 个解决 途径 , 削减福利计划 、强调公民 责任和 劳动参与 的重要 性 , 将福 而在许多方面还是最理 想的途 径便是 私人慈善 事业 。 值 利与工作紧密联系起来 。⑤ 得注意的是 : 在自 由放 任主 义的 全盛 时期 , 即 :英国 和美 从新自由主义角度来论述 福利国 家危机 的论点 主要 国十九世纪和 晚期 , 我 们能 看到 私人 慈善 机构 和组 织的 包括两方面 , 一方面认为 福利国 家再分配 没有效 率 , 不能 急剧增加 。 政府福利活动 扩展的 主要代价 之一便 是私人 保证实现平等与 公平 等社 会目 标 , 另一 方面 认为 福利 国 慈善活动的相应下降” 。⑦ 家以高税收为基 础 , 它产 生了 抑制 经济 增长 的结 构性 要 在过去针对福 利国 家 的批 评时 , 人 们往 往 会将 最慷 素 , 由此提高 了社 会抚 养比 。 与这 些论 点相 关的 批评 则 慨和最 富 有的 福 利 国 家 — 瑞典 福 利 国 家作 为 诘 难 的靶 是从道德哲学的 角度 , 论 述福 利国 家的 危害 不仅 在于 破 子 。 然而 , 即使 在社 会科 学领 域中 被视 为最 具 科学 主义 坏了 人应 该 自食 其力 和 通过 工作 来 换取 生 活的 基本 品 色彩的经济学 家 , 他们 开展 的有 关福 利国 家的 研究 和结 德 , 更在于它助长了不劳 而获与 搭便车的 恶劣行 为 , 这在 论里也存在明显的漏洞和 局限性 。 20 世 纪 90 年代 初期 , 一个现代文 明社会是不可 接受的 。 在 上述以 新自由 主义 由于宏观经济环境的急剧 变化和 外部竞争 的增强 等因素 45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 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的影响 , 瑞典福利国家曾 经历了 短暂的经 济衰退 , 为 此众 们就有理由质疑新自由主 义思潮 和弗里德 曼经济 学说中 多的经济学家 开始 抨击“ 瑞典 模式” 和福 利国 家的 政策 。 的道德立场对人类社会 总体利 益存在 的致命缺 陷 。 在全 在这些批评中 , 瑞典经济 学家 、诺贝尔 经济学 评奖委 员会 球化时代 , 在 新自由主义政治思潮的影响下 , 自 20 世纪 80 委员阿萨·林德 贝克 的声 音无 疑影 响甚 至主 导了 这种 观 年代以来 英美 两 国福 利 国 家经 历 了显 著 的福 利 改 革历 点 。这位在瑞典经济 学界乃至 西方经 济学界 都有着 广泛 程 , 福利紧缩 的政 治一 方面 并未 有效 地控 制政 府公 共开 影响的学者曾 撰文 指出 , 20 世 纪 70 年代 后 , 随着 瑞典 福 支的规模 , 另 一方 面极 端的 福利 改革 措施 却使 得社 会分 利国家的扩张和 瑞典 模式 的出 现 , 与其 他经 合组 织发 达 配不公和贫 富差 距不 断加 大 。 而对 政府 和公 民 来说 , 他 国家相比 , 该国的经济增长 显然被 甩在了 后面(滞后 说), 们最后必须做出的政治选 择仍然 是要坚持 政府干 预和通 同时经济增长率在 20 多年 里一直 处于下 降趋 势 。⑧ 针对 过改善穷人和 其他 社会 阶层 的处 境来 缓解 社会 矛盾 , 仍 林德贝克的“ 滞 后说” 的研 究结 论 , 瑞典 著名 的社 会政 策 然是通过扩大政府开支和 实施更 为积极的 社会政 策改革 和福利国家 领域的研究学者沃 特·科比指 出 , 林德贝 克的 来刺激经济 发展 和稳 定大 众的 社会 心 理 ⑩ 。 因 此 , 全球 研究在方法论上 犯了 致命 的错 误 , 因为 林德 贝克 所采 用 化尽管给福利 国家 产生 了一 定的 压力 , 并 对劳 动力 市场 了不 同时 期 的统 计数 据 来说 明瑞 典 经济 增 长的 趋势 问 和工资水平有 某种 显著 影响 , 但 人们 很难 得出 一致 的结 题 , 他忽视了瑞典 20 世纪 50 年代 到 70 年代 的经 济增 长 论认为 , 全球 化促 使了 福利 国家 改革 走向 了一 种趋 同的 数据所呈现的 总体 趋势 , 而 只分 析了 1973 -1992 的经 济 后果 , 即福利紧 缩在福利国 家中普遍 出现了 。 实际 上 , 通 增长数据并 以此来说明瑞典 经济增 长的“ 滞后 说” 。 实际 过学者们的经 验研 究和 现有 的数 据表 明 , 这一 结论 是站 的情形是 , 瑞典在 整个 20 世纪 50 年代至 90 年代 平均 年 不住脚的 。 文森特·纳 瓦罗等 学者指 出 , 在 全球化 时期的 经济增长率都低于经合组织国家 , 而不是 自 20 世纪 70 年 20 年(1980-2000)中 , 大多 数 OECD 国家的 社会公 共开支 代福利国家 出现后开始 低于上述 国家 。 因 此 , 科比提出 , 和公共就业这 两项 重要 指标 都一 直保 持了 增长 , 他 们提 经济学家在从事有关基于经验 证据的 政策研 究时常 存在 出这一现象实际上是与福 利国家 一贯的政 治传统 紧密联 资料客观性不足 的问 题 , 而这 一现 象并 不仅 仅局 限于 瑞 系在一起的 。1 可 见 , 新自 由主 义一 贯的“ 福利 国家 危机 典 。他指出 , 就当前的研 究成果 而言 , 尽管经 验研究 中获 论” , 其论述逻辑实际上并 没有摆 脱也没有 超脱出 旧有意 得可靠数据仍然 比较 困难 , 但 是人 们并 未发 现明 确无 误 识形态的思维 , 他们否定了 20 世纪 30 -40 年代以来国家 的证据证实福利国家的政策和 制度安 排拉了 经济增 长的 干预和集 体 主义 观 念 在社 会 政策 实 践 中 的重 要 性 。 因 后腿 。 科比在文中指出 , 在与政 策相关的 研究领 域 , 经济 此 , 如果研究 者仍 然固 守某 些线 性的 和不 加细 致分 析的 学家毫无疑问应 该遵 循一 贯的 客观 和科 学的 传统 , 因 为 结论 , 我们就 很难 对西 方福 利国 家制 度和 社会 政策 的发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研究的客观性并推动学术的进步 。⑨ 展进行有效分析 。 如果我们对福利国 家危 机论 的自由 主义(Libertarian- 2. “ 福利国家危机论” 的局限性 ism)思想进行更为深入的历史分析 , 我们 将清楚地了 解到 20 世纪 70 年代西方石油 危机以 来 , 起 因于经 济增长 新右派所反对的政府干预主义 经济与 社会政 策是出 自于 减速的“ 福利 国家 危机” 问题 , 开 始逐 步进 入社 会科 学界 对国家所有制和集体主 义的恐 惧与错 误诠释 , 在 20 世纪 并成为近 20 年研究的一个核心问题 。 而艾斯平 -安德森 上半叶最初的 30 多年 里 , 英国 、美 国 和欧 洲 大陆 许多 国 1990 年针对福 利国 家类 型学 的研 究成 果的 出版 , 又 极大 家 , 都先后采取和实施了 集体主 义的社会 干预措 施 , 建立 地激发了学术 界对 福利 国家 变化 、改 革和 真实 的动 态情 了基本的社会保 险制 度 , 而这 与当 时走 在世 界前 列的 苏 形进行了更 为深 入的 、细 致的 研究 的热 情 。 最 近十 几年 维埃社会主义的成功的社会计 划与国 家推行 的社会 保障 研究者对福利 国家 发展 的经 验研 究和 理论 分析 , 既 超越 制度不无关系 。 尽管 20 世纪 90 年代后 , 前苏东国家 的社 了自由主义经济学家通过 寻找部 分有利证 据来论 述福利 会主义制度的发展出现了转 折 , 但是直到 今天 , 人们 仍然 国家危机问题 , 也 不同 于传 统左 派学 者从 意识 形态 批判 无法完全相 信资 本主 义制 度在 这些 国家 所取 得的 成功 。 的角度出发对危机问题 进行的 理论阐 述 。 福利国 家研究 如果我们再进一步将 2008 年 以来席卷世界的金融危 机和 领域著名的学者 保罗·皮尔逊 指出 , 从 20 世纪 70 年 到 90 经济衰退与福利 国家 近期 的社 会政 策改 革联 系起 来 , 如 年代末的 20 多年间 , 社 会科学 家对福 利国家 的研 究主要 果我们再深入分析资本主义制 度中尤 其是自 由放任 的市 包含了三类 : 政治 经济 学的 分析 、新 马克 思主 义 的分 析 、 场经济社会中出 现的 金融 寡头 和私 人企 业家 的贪 婪 , 我 性别和社会政策关系的分 析以及 对福利国 家长期 过程的 46 2010 . 4 研究 , 这些研究有助于人 们理解 福利国 家的原 因和后果 。 联 。 让我们先来看看福利国家的社会开支的变化情况 。 同时 , 他也明确提出 , 对福利国 家中社 会福利 供给的 政治 2 针 对新 自由 主义 的 学分析将成为 一个 重要 研究 领域 。1 “ 福利国家危机 论” , 笔者 认为 有必 要深 入分 析这 些观 点 的局限性 , 同时阐明福利 国家动 态变化的 一面 , 以避 免对 福利资本主义世界进行过于简单化地理解 。 从本质上讲 , 新自由主 义和保 守主义 提出的“ 福 利国 家危机论” 主要是在两个 层面展 开的 , 一方面 是从社 会福 利与经济绩效之 间的 关系 提出 的批 评 , 认为 一个 国家 的 社会福利支出过 大会 影响 经济 增长 , 对 经济 成长 造成 损 害 , 另一方面则 是从 社会 福利 与个 人行 为及 道德 品质 的 关系提出质疑和批评 , 认 为国家 为公民提 供过多 的 、慷慨 的社会福利会削 弱公 民的 自立 行为 和工 作动 机 , 从而 造 图1 不同类型的福利国家 1980-2005 年间 公共社会开支占 GDP 的比例(%) 资料来源 : 根据 OECD 统计数据库整理获得 。 图 1 清晰地 呈现 了在 1980 -2005 年 期间 , 四个 代表 就福利懒汉与福利依赖 , 进而败 坏社会 的总体 道德水平 。 性的福利国家的公共社 会开支 比例变 化的情况 。 作为社 然而 , 从过去长达 60 多年福利国家的发展经验来看 , 研究 会开支最高水平的瑞典尽管在 1990 年后经济增 长率一直 者实际上很难从福利国家产生 的经济 和道德 后果两 个方 高于其他三个福利 国家 , 但它 在 2000 年 之后 也出 现了下 面对福利国家做 出一 个一 致的 和没 有疑 义的 结论 , 原 因 降趋势 , 而社会开支水 平处于 福利国 家中间 位置的 德国 , 是目前的福 利国 家状 况虽 然在 许多 方面 保持 着相 似性 , 长期以来也一直保持了稳定并在 1990 后一直保 持着上升 但是由于各自的历史文化传 统 、政党政治 、社 会结构 和宏 的趋势 , 其公 共社 会开 支水 平一 直明 显高 于盎 格鲁 -撒 观经济状况等方 面的 存在 的差 异性 , 不 同类 型的 福利 国 克逊福利国家社会开支 的水平 。 英国和美 国的公 共社会 家有着 不 同的 社 会 影响 和 后果 。 首 先 , “ 福 利 国家 危 机 开支水平在 1990 年后总 的趋 势是上 升的 , 相 对而 言美国 论” 一种主要的论点也是 新自由 主义者坚 持的 , 即认 为福 是缓慢的上升 , 同时在 1995 年之前 , 它的公共社 会开支占 利国 家或 社 会福 利对 一 个国 家的 经 济绩 效 产生 负面 影 国民生产 总 值的 比 例 一直 低 于 15 %。 在 四 个福 利 国家 响 。但是 , 社会科学家经 过多年 的实证研 究 , 明确指 出这 中 , 瑞典和德国一直高 于 20%, 其中 瑞典在 1990-1995 年 一结论是有争 议的 , 也 是不 确定 的 。 目 前就 福利 国家 与 期间一度超过 30%。 经济发展二者内 在关 系这 一核 心问 题 , 经济 学家 们获 得 了正负两方面 的证 据 。 其次 , 一派 含有 社会 主义 思想 的 对社会福利的 观点 被称 为“ 侍 女模 式” , 即把 社会 福利 看 作是产业发展的 基本 补充 , 认 为社 会政 策的 作用 是通 过 服务劳动者 、提供 产 业服 务 和为 发 展 提供 稳 固 的 基础 。 在英国乃至在其 他资 本主 义国 家里 , 凯 恩斯 主义 经济 学 思想一度统 治了理论界并 影响了政 府的干 预政策 。 这位 活跃于 20 世纪 30 -40 年代西方政 治经济舞 台 、但迄 今仍 然被看重的经济学家具有将福 利支出 看作是 一种有 效的 经济调控(即创 造有 效需 求), 从而 在经 济衰 退时 平衡 经 济(德国是典型的例子)。 新自 由主义 者把福 利国家 看作 图2 不同类型的福利国家 1980-2005 年间 1980 年至 2005 年间 GDP 年增长率(%) 是经济绩效 的负担 , 公共 开支被 看作是 经济增 长的束缚 。 资料来源 : 根据 OECD 统计数据库整理获得 。 实际上 , 经济学 家从 上述 两方 面的 经验 中都 找到 了众 多 而从福 利国 家在 1980 -2005 年 经济增 长的 情况(如 的相互矛盾的证 据 , 即在 社会 福利 支出 规模 比较 高的 发 图 2 所 示), 我们 看到各国 的经济 表现也 不尽一 致 。 德国 达国家其经济增长并不一定高 过支出 规模较 少的发 达国 在 1990 年后经济增长 中间有 回升 但总体 趋势 是下降 的 , 家 , 同时从经验 数据 中研 究者 迄今 也未 发现 一种 前后 一 其 2005 年的经 济增 长率 甚至 低于 1980 年的 水平 。 瑞典 致的模式 , 证实 福利 支出 与经 济增 长存 在一 种特 定的 关 在经历 1990 -1993 年期 间的 经济 衰退 后 , 迅速 出现 增长 47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 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势头并一直保持到 2000 年 后 , 2005 年瑞典 的经 济增 长率 个福利国家经济增长 在 2000 年后增 长势 头都减 弱了 , 经 也高于 1990 年的 水平 而英 国和 美国 1990 年 后经 济增 长 济增长率下降了 。 而从表一中 12 个福利国家的相关数据 总体是上 升的 趋 势 , 但 2000 年 后也 出现 了 下降 的 趋势 。 中 , 我们却清楚地看到 , 三种 不同类 型的福 利国家 的社会 在过去的 60 年来 , 福利国 家的目 标一直 是力图 将促 进经 开支水平仍然保持了艾 斯平 -安德 森(1990)曾论述 的基 济发展与社会 整合 的目 标结 合 。 实 际的 情形 是 , 不同 的 本特征 , 即北 欧福利国家的社 会开支水 平最高 、欧 洲大陆 福利国家自 20 世纪 70 年代后 遭遇 了经济 危机 或衰 退带 福利国家其次 、盎 格鲁 -撒克 逊福 利国 家最 低 。 与 此同 来的影响 , 并在 80 年代后 开始不 同程度 地从立 法和 政策 时 , 过去 20 多年福利国家社会开支水平的某种刚性 特征 , 改革的层面上对 福利 国家 进行 了改 革 , 各福 利国 家的 社 也表明在现实中“ 福利 紧缩” 政治 过程 的复 杂性 , 这 些经 会开支 水 平的 增 长速 度 在 之后 开 始放 缓 了 。 研究 者 指 验证据也再次支持了保罗·皮尔逊等学者 20 世纪 90 年代 出 ,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 内 , 主 要福利 国家尽 管都遇 到了 及之后的经验研究 , 他们认为 20 世纪 80 年代以 来福利国 平衡预算的困难 , 公 共社 会开 支水 平仍 保持 了某 种连 续 家(包括英美 和其 他西 欧国 家)出 现的 福利 紧缩 现象 , 实 性 。因此 , 就社会 福 利或 福利 国家 与经 济发 展的 关系 而 际上是一种政 府财 政危 机下 政治 变革 的产 物 , 也是 政党 言 , 我们还没有 足够 的证 据证 实福 利国 家的 社会 开支 规 实施福利改 革的 机会 。 但 是 , 这些 福利 紧缩 的改 革 也只 3 模促进了或延缓了经济增长 。1 是局部的政策 调整 , 福 利国 家并 没有 出现 结构 性的 显著 从上面 的图 1 和图 2 中 , 通 过分 析和比 较 , 我们 可以 变化 , 皮尔逊 等学 者认 为政 策上 的路 径依 赖和 制度 结构 看到经济增长率与各国的公共 社会开 支规模 并非是 一致 限制了这种激 进变 化的 可能 , 同 时也 表明 了传 统政 治实 的 , 各国经济增长呈现出 的变化 趋势也比 较复杂 , 并 没有 4 践的某种延续性 。1 呈现出一种显而 易见 的内 在性 , 唯 一的 一致 性趋 势是 四 表1 不同福利国家 1980 -2005 年间三项主要指标的变化情况 GDP 年增长率(%) 80 85 90 95 北欧 福利国家 瑞典 1. 7 2. 2 1 4 丹麦 -0 . 4 4. 0 1. 5 3. 1 挪威 4. 5 5. 4 1. 9 4. 2 芬兰 5. 1 3. 3 0. 1 3. 9 欧洲大陆 福利国家 德国 1. 4 2. 3 5. 3 1. 9 比利时 4. 5 1. 7 3. 1 2. 4 法国 1. 7 1. 7 2. 6 2. 1 荷兰 2. 2 2. 3 5. 3 3. 1 盎格鲁 -撒克逊 福利国家 英国 -2 . 1 3. 6 0. 8 3 加拿大 2. 2 4. 8 0. 2 2. 8 澳大利亚 3 . 4 4. 4 -0 . 6 4. 1 美国 -0 . 2 4. 1 1. 9 2. 5 OECD 1. 3 3. 6 3 2. 5 公共社会开支占 GDP 的比例(%) 00 05 80 4. 4 3. 5 3. 3 5 3. 3 2. 4 2. 7 2. 8 27 . 1 29 . 4 30 . 2 32 . 1 28 . 5 29 . 4 24 . 8 23 . 2 25 . 1 28 . 9 25 . 6 26 . 9 16 . 9 17 . 8 22 . 3 23 . 3 21 . 3 21 . 6 18 . 0 22 . 5 24 . 2 30 . 9 24 . 3 26 . 1 5. 5 11. 4 12. 1 27 . 8 26 . 4 --- 34. 4 29. 9 27 . 9 20 . 0 25 . 9 -- 10. 0 20. 4 24 . 2 5. 3 9. 5 27 21. 1 -- 37 . 6 29 . 0 23 . 0 3. 2 0. 8 3. 7 1. 8 3. 9 1. 9 3. 9 2 22 . 7 23 . 2 22 . 3 26 . 5 26 . 2 26 . 7 23 . 5 26 . 0 24 . 9 26 . 2 25 . 3 26 . 4 20 . 8 26 . 0 25 . 1 28 . 6 27 . 9 29 . 2 24 . 8 25 . 3 25 . 6 23 . 8 19 . 8 20 . 9 -- 47. 8 46. 8 48 . 7 51 . 5 54 . 1 -- 68. 9 68. 5 62 . 4 56 . 3 51 . 6 35 . 1 43. 7 38. 1 42 . 5 42 . 6 41 . 4 -- 59. 4 49. 3 46 . 8 -- 40 . 1 2. 9 5. 2 1. 9 3. 7 4 16 . 7 19 . 8 17 . 0 20 . 2 19 . 2 21 . 3 13 . 7 17 . 0 18 . 1 18 . 9 16 . 5 16 . 6 10 . 6 12 . 5 13 . 6 16 . 6 17 . 8 17 . 1 13 . 1 13 . 1 13 . 4 15 . 3 14 . 5 15 . 9 16 . 0 17 . 7 18 . 1 19 . 9 19 . 3 20 . 5 -- 50. 3 34. 4 43 . 6 21 . 1 22 . 4 5. 3 12. 2 7. 2 16 . 8 11 . 2 9. 6 19 . 2 30. 8 21. 1 32 . 0 25 . 5 17 . 7 4. 3 9. 5 5. 5 9. 7 6. 0 11 . 8 12 . 7 34. 1 31. 2 34 . 0 31 . 4 32 . 8 2. 1 2. 9 3 2. 9 2. 6 85 90 95 00 05 80 长期失业人口的比例 (占总失业人口的 %) 85 90 95 00 05 资料来源 : 根据 OECD 统计数据库整理获得 。 表中“ --” 虚线表示数据缺乏 。 除了结合 上面 呈现 的数 据资 料和 过去 学者 对” 福 利 典福利国家呈现出的特征来 说明“ 福利 国家危 机论” 中一 紧缩” 问题的经验研究外 , 我们 还可以 通过分 析另一 个显 些观点存在的局限性 。 1991 年 -1993 年期 间瑞典 经历了 著的例子 , 20 世纪 90 年 代北欧 福利国 家中的 代表 ——— 瑞 明显的经济衰 退 , 该国 两年 间国 民生 产总 值的 增长 为负 48 2010 . 4 数 , 1993 年失业率上 升到 12. 5%, 国 家公 共收 入减 少 , 国 在福利国家危 机论 中 , 另 一种 有代 表性 的 批评 观点 家财政陷入严 重赤 子 。 由于 考虑 到 选民 的压 力 、降低 福 是“福利国家 诱发 道德 危机” , 一 些研 究者 和保 守的 政治 利开支的争议性 和政 党自 身的 政策 立场 等多 重原 因 , 在 家提出 , 福利 国家 为公 民提 供的 众多 慷慨 的社 会福 利津 这一段艰难的时 期 , 瑞典 福利 国家 仍然 保持 了较 高的 社 贴项目和社会 服务 容易 引发 出一 系列 道德 灾难 , 即 促使 会开支水平 , 并 未出 现预 期的 大幅 削减 社会 福利 预算 的 不劳而获的现象不断增加 、公民 的就业 动机下 降(或自愿 政策措施 , 政府 通过 增加 税收 和降 低成 本来 实现 了政 策 失业增加)、滥用福利 、逃避税 收和公 民责任 心下降等 , 而 5 无独有偶 , 研究同样表明 , 在 20 世纪 80 -90 年代 目标 。1 其中最受争议的就是关于福 利养懒汉即“ 福利 依赖”(wel- 期间 , 在几乎所有北欧福 利国家 陷入经济 困境时 , 其 社会 fare dependency)问题 。 基于此 , 在自由主义福利国家里 , 社 6 瑞典 政策也没有 发生显著变化 , 福利 紧缩并 没有出 现 。1 会和公众把贫困和失业问 题归结 为个人的 道德缺 陷和能 和其他北欧福利 国家 上述 的变 革经 验说 明 , 福利 国家 的 动性缺乏 , 一 时间 处于 社会 边缘 的穷 人和 低下 阶层 成为 政策发展和演变 是一 个复 杂的 过程 , 它 提醒 我们 警惕 一 9 然而 , 在福 利国 家里 , 是否 是社 主流社会谴责 的对 象 。1 个常规的假设或 观点 的谬 误性 , 即 在经 济衰 退的 条件 下 会福利项目和其他社会计划 造成“ 福利 依赖” 所谓 的社会 福利国家将会出现福利紧缩或大幅度削减社会开支 。 问题 ? 笔者认为 , 对 这一 问题 进行 必要 的分 析 和阐 释是 对“ 福利国 家的 危机” 问 题的 认 识 , 尤其 是从 新自 由 澄清“福利国家危机论” 中 有关道 德论述局 限的重 要出发 主义经济学家和 保守 的政 治家 的观 点中 , 我 们看 到国 家 点 。 在过去 10 多年 来 , 对“福 利依赖” 问 题的 讨论 和辩驳 的再分配效率与 公民 自由 是他 们最 关注 的问 题 , 政治 上 成为福利国家 和社 会政 策中 一个 重要 的话 题 , 它也 成为 的立场和保守的政策改革倾向 使得一 段时期 内经济 处于 0 福利 学者讨论福利 国家 道德 与政 治 哲学 的基 础内 容 。2 停滞或衰退的福 利国 家的 政府 , 毫 无疑 问地 实施 更为 严 与失业二者之 间的 内在 关系 是十 分复 杂的 , 因 为失 业有 格的社会救助 政策 和大 胆的 劳动 力刺 激计 划 。 然 而 , 如 多方面的原因 。 而从各主 要福利 国家长期 失业的 情况来 果我们把福 利国 家本 身当 作一 个运 行良 久的 社会 系统 , 看 , 上面表一的数据呈 现的是 一种矛 盾的现 状 : 在 每一种 我们就会清楚地 意识 到 , 这一 制度 很早 就已 经与 其他 社 福利体制中 , 在 1980-2005 年 期间 , 长期失 业比例 都呈现 会子系统(如经 济系 统)有 机地 结合 在一 起了 , 因 此认 识 出两种趋 势 , 一些 国 家 这一 比 例上 升 了 , 另 一 些 则 下降 它的“ 危机问题”需要 研究者从 制度结 构和体 系运作 功能 了 。 研究者很难 得出 明确 的结 论 , 说明 福利 造 成了 长期 的角度 再 做进 一 步解 释 。 在针 对 福利 国 家 危 机的 分 析 失业或长期失业比例高 的问题 。 在欧洲尤 其是欧 洲大陆 中 , 经济学家们更多的是 强调这 一制度的 效率 , 而通 常忽 福利国家里 , 长期失业 一直是 被关注 的一个 重要问题 , 但 视福利国家 的社会政策对 公平的影 响作用 。 尽管在 许多 是 , 这一问题的原因却 是多方 面的 , 长期失 业受到 多种原 福利国家里 , 政 府通 过收 入再 分配 的税 收政 策在 保守 的 因影响 , 包 括 劳动 力 市 场的 工 资水 平 、新增 劳 动 力 的情 政治环境和不景气的经济氛围 里容易 受到选 民与政 党的 况 、劳工政策 的传 统 、就业 领域 的歧 视 、技术 变 革导 致的 攻击 , 但是即使是在所得 税水平 最高的北 欧国家 里 , 公众 产业结构 调整 、经 济的 开 放 性 等 。 实 际 上 , 经 验 研 究表 对福利的态度仍 然保 持了 某种 一致 性 , 也使 得支 持福 利 明 , 自 20 世纪 70 年代石油危机到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 , 不 国家政策的政治 基础 有某 种连 续性 , 这 就能 部分 解释 为 同类型的福利 国家 都在 变化 的国 际经 济环 境下 , 对 社会 何在斯堪的纳维亚国家里高税 收和高 福利长 时间内 保持 福利与就业结 构进 行了 一系 列调 整 , 政府 都试 图在 寻找 并存的事实 。 学者 的经 验研 究结 果 也表 明 , 公众 对福 利 1 作 为一 个道 德哲 不同的策略来 解决 各自 面临 的 问题 。2 国家政策的支 持态 度与 意识 形态 的倾 向性(如推 崇平 等 学层面的问题 , 学者指 出 , 福利依 赖在福利 国家体 系中通 7 同时 , 类 似的 或均等 、注重对脆弱人群 的社会 保护等)。1 过转移支付的 救助 支出 得到 了比 较妥 善的 解决 , 有 需要 经验研究也表明 , 在三种 不同类 型的福利 国家里 , 公 众对 的公民从国家 福利 体系 中得 到满 足是 一种 公民 权 , 它不 福利国家里政府 干预 行动 的支 持水 平是 明显 不同 的 , 这 再同于早期贫 困人 士对 私人 救 助或 慈善 的依 赖 。2 而新 一结果正好 吻合 了三 类福 利国 家不 同社 会开 支的 水平 , 右派批评家和 保守 的政 治家 提出 , 福 利依 赖本 质阻 碍了 即在瑞典等北欧 国家 里 , 公众 对福 利国 家的 政府 干预 行 市场经济的效 率和 公民 的自 由 , 他们 提出 应该 通过 更为 动最支持 , 欧洲大陆福利国 家其次 , 在 盎格鲁 -撒克 逊或 有效的工作刺激计划来减 少贫困 人士对政 府福利 计划的 自由主义福利国 家里 , 公 众对 政府 干预 行动 的支 持程 度 依赖 。 而实际的情形是 , 英国和 美国政 府通过“ 工 作换福 8 最低 。1 利计划”驱使 数以万 计的 低下 阶层 人士(如单 亲母 亲)进 49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 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入劳动力 , 贫困人口的生 活状况 并未得到 改善 , 反而 陷入 6 还有学者从经济 学理论 的角度 , 对社 会保障 的紧迫性 。2 更为可悲的 社会排斥的境 地 。 由于经 济发展 的结构 性因 机制与福利国 家建 构之 间的 内在 关系 进行 了阐 释 , 提出 素和社会变 迁的原因 , 在当 今福利 国家里 失业率(尤 其是 了除了一般的 社会 正义 的目 标原 则外 , 经 济效 率的 考虑 长期失业率)的提升 , 一方面反 映了福 利国家 的经济 发展 也是促成福利 国家 分配 机制 与模 式的 重要 内因 , 从 而分 策略已经丧失了 以充 分就 业的 基本 政策 目标 , 另 一方 面 7 对西 方福 利国 家而 析了福利国家 存在 的理 性缘 原 由 。2 也说明了失业和福利发展之间 的关系 并非是 完全因 为福 言 , 全球化最 重要 的影 响作 用是 其给 政府 的再 分配 活动 利助长人们依赖 福利 而放 弃就 业的 , 从 下面 表二 中的 数 造成了某种紧 缩效 应 , 同时 它也 要求 各国 家对 其社 会模 据可以看到 , 在过去 20 年 多里主 要福利 国家的 就业 率并 8 然 而 , 作 为外 部的 研究 者 , 我 们仍 式进行必要的 改革 。2 没有发生显著 的改 变 。 而从 欧盟 的数据 来看 , 在 1997 至 需要注意到 , 资本 主义 福利 国家 既不 是采 取了 等同 的模 2004 年期间 , 随着欧盟设定的 2010 年发展目标的实施 , 欧 式 , 在政策 实践 上也 并非 铁板 一块 。 著 名的 发 展经 济学 盟国家总体的就业率尽管各国 水平存 在差距 且实际 提高 家杰弗瑞·萨克斯曾撰 文明确 指出 , 对实现 可持续 发展目 3 的速度不快 , 但总体就业率仍保持了上升的趋 势 。2 标最大的挑战 来说 , 是 如何 将经 济繁 荣与 社会 保障 比较 不同福利国家 1980-2005 年间就业率(%)的变化 表2 完好地结合起来 。 而要验 证究竟 是美国为 代表的 盎格鲁 1980 1985 1990 1995 2000 2005 -撒克逊自由 资本 主义 体制 好 , 还是 建立 完备 的社 会保 瑞典 79 . 8 80 . 2 83. 1 72 . 2 74 . 2 73 . 9 障制度的斯堪 的纳 维亚 的社 会福 利国 家体 制好 , 应 该从 德国 65 . 2 61 . 6 64. 1 64 . 6 65 . 6 65 . 5 英国 美国 --- 66 . 7 67 . 2 69 72. 5 72. 2 69 . 7 72 . 9 72 . 2 74 . 1 72 . 6 71 . 5 OECD 64 . 2 65. 7 64 . 2 65 . 6 65 . 5 63 . 4 证据中来得出结论 。 从 贫困率 、工作 人口的 年平均 收入 、 财政赢余占国 民收 入的 比例 、国 家的 研发 支出 占国 民收 入的比例等 多项 指标 来看 , 后 者都 要比 前者 好 。 基 于这 资料来源 : 根据 OECD 统计数据库整理获得 。 些证据和 理论 分 析 , 萨 克斯 指 出 , 哈 耶 克的 观 点 是 错误 表中“ ---” 虚线表示数据缺乏 。 的 , 因为在北 欧福 利国 家这 些拥 有强 有力 和活 跃的 民主 通过分析和认识“ 福利国家危机论” 的自由主 制度的地 区 , 慷 慨的 社 会福 利 国 家并 没 有引 向“ 奴 役之 义及道德批判的论述, 我们看到了这些研究和理 9 路” 。 相反 , 它带来的是公平 、经 济平等和国际竞争力 。2 论阐释中存在的方法论上的漏洞和价值观偏好中 1.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家的变革 对自由放任主义 、市场至上和个人主义价值的推 在学术界 , 全球 化被 看作 是福 利国 家社 会 政策 改革 崇。 然而, 对福利国家理念和政策的批评从而导 0 也 有学者 提出 , 福利国 家变革 的一种动力或外部因素 。3 向福利国家危机论, 可能与探究实际上福利国家 的更为重要的动力或原因来 自国内 政治 -经济与 社会环 内部的问题或危机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境 , 回应民族国家内部 自身的 政治经 济要求 , 是社 会政策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家的变革和弹性 1 同时 , 学者们经过对 17 个经济合 变革的主要原因所在 。3 作与发展组织国家的经验研究指出 , 1975-2001 年期间经 众所周知 , 福 利国 家(尤 其是 北欧 福利 国家)传统 的 济全球化对不 同的 福利 国家 的影 响效 果是 不同 的 , 但并 理念是根植于社会权 、普惠 性和团结的 原则 。 然而 , 自 20 不存在系统的 差异 , 全 球化 尚未 作为 一种 影响 力量 造成 世纪 70 年代末开始 , 西方 发达国 家的福 利改革 逐渐 动摇 福利国家的扩 张 、危机 、缩 减和 趋同 , 实 际上 国 内政 治经 了上述政策理念 , 福 利改 革的 一个 显著 后果 是公 民的 社 2 无论如 何 , 全 球化因 济因素对福利国家的影 响更明 显 。3 4 20 会权越来越 与 个人 责任 和选 择性 原则 联 系在 一 起 。2 素已经对福利国家的 社会政 策改革 产生了 影响 , 在 21 世 世纪 90 年代以来 , 全球化进程加快 , 它对福利国家的 社会 纪福利国家的 福利 提供 方式 、特 性和 质量 都受 到了 上述 政策产生了进一 步的 显著 影响 , 同 时对 发展 中国 家的 福 因素的影响 , 并反 映在 民族 国家 不同 的社 会政 策变 革实 利制度的影 响也日益加深 。 针 对全球 化对以 民族国 家为 践中 。3 基础的福利国家 的潜 在影 响及 改革 趋向 , 学 者深 入地 分 在全球化时代里 , 人口老 龄化 、劳动力 市场的 变化性 析了内外经济 、社会和政 治条件 对上述趋 势的影 响 , 从理 以及后工业经 济模 式都 对福 利国 家公 民的 社会 权 、就业 5也 有 论上对福利国家“ 向何 处去” 做出 了合 理的 解释 。2 和自由等产 生了 诸多 影响 。 在 不同 类型 的福 利 国家 里 , 学者也从全球化 的角 度 , 探讨 了我 国社 会政 策发 展面 临 福利改革的举 措尽 管不 同 , 但都 是一 方面 对经 济全 球化 的挑战 , 提出在 新的 时期 政府 从社 会保 障领 域进 行变 革 (在欧洲还包 括区 域一 体化)的适 应 , 另一 方面 也是 应对 50 2010 . 4 国内政治经 济和社会结构 变化以及 新的社 会需求 。 在斯 业的灵活性和 选择 、改 变非 工作 性的 福利 分配 措施 以及 堪的纳维亚地区 , 全 民主 义福 利体 制一 贯享 有的 声誉 表 增强在社 会政 策 协商 和 决 策中 的 行动 者 互惠 关 系 模式 现在其慷慨的福利 、可观 的经济 增长 、较高的 劳动力 参与 (政党 、工会和工 人都 互相 倾听 对方 的声 音)作 为政 策改 率以及性别平等 , 其 目标 是将 经济 效率 与社 会平 等紧 密 革中的核心要点来实施 , 在国 家 、工会与就 业者之 间实现 结合起来 。 尽管北欧 几个主要 的福利 国家在 社会政 策上 新的协议 , 促成了劳动 力市场 的活力 , 促进 了国民 经济的 也存在差异 , 但是 , 20 世纪 90 年 代后 , 它们都 先后开 始了 4 在 德国 , 1990 年东 西德 统一 后 , 政 府的 社会 稳定增长 。3 社会政策改革 。 以 瑞典 为例 , 近年 来其 经济 和社 会政 策 开支支出明显 增加 了 , 其福 利国 家中 福利 项目 在支 出水 也受到了新自由 主义 思潮 的影 响 , 为增 强国 家经 济的 竞 平上虽有微小幅度下调 , 但其 结构几 乎未发 生大的 变化 。 争力 , 同时又在一定程度 上维持 其特有 的社会 福利模式 , 对德国政府而言 , 改革 的最重 要影响 来自于 政党竞争 、工 针对福利国家出现的问题 , 包括 人口老化 、福 利津贴 项目 会 、选民和非营利部门 的压力 , 过 去一段时 间直至 最近几 的滥用 、失业等问题 , 政府采 取了以 下的变 革政策 : 第一 , 年 , 德国政府都在积极 采取措 施 , 一方面是 通过改 革来减 采取积极的劳动力政策 , 加大政 府对就业 培训 、技能 培训 少失业津贴 , 另一方面 则是通 过劳动 力市场 改革法案 , 刺 和与就业相关的 支持 政策 , 通 过社 会立 法和 有效 监管 极 激劳动力就 业 。 对德 国政 府而 言 , 如何 在福 利 改革 中尽 力减少劳动力市 场中 的性 别不 平等 现象 , 通 过政 府的 制 量减少贫困人口数量 、协调好 家庭照 顾与就 业市场 关系 、 度安排来提高 女性 的就 业率(如在 公共 部门 中倾 向于 增 改善长期失业状况和推动 经济增 长仍是政 府社会 政策中 加或保护女性的就业机会); 第二 , 为应对 人口老 化 , 瑞典 的重点考虑 。 政府逐步开始实施实现延长 退休年 龄 , 以增加 就业人口 , 2.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家的弹性问题 从而减缓 退 休 金缴 费 的压 力 ; 第 三 , 通 过 改 变 过去 被 动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 来 , 随 着全球 化(在欧洲 还包括 的 、基于公民需要的收入 维持计 划 , 来 刺激公 民的就 业和 区域一体化)进程的加 快 , 虽然不 同福利国 家在某 一段时 家庭事物的合理 安排 , 政 府通 过改 善儿 童照 顾服 务来 不 期经历了某种程度的紧缩 , 但 经验证 据表明 , 它们 仍然在 断提升女性在劳 动力 市场 中的 参与 率 , 进而 减少 两性 在 规模和结构上保持了一 定的稳 定性 。 在新 自由主 义思潮 收入与就业等 领域 的不 平等 ; 第 四 , 在退 休近 、医 疗服 务 的影响下 , 不 同类 型的 福利 国家 在后 工业 经济 时代 里遭 和其他社会公共 服务 领域 , 逐 步扩 大私 营部 门或 非营 利 遇了财政赤字 、福 利津 贴削 减和 救助 标准 严格 等紧 缩变 部门的参与 , 促 进公 共部 门社 会公 共服 务的 效率 和质 量 化 。 然而 , 由于 各福 利国 家也 先后 采取 了一 系 列的 福利 的提升 , 从而降低政府的 管理成 本 , 减 少不必 要的财 政资 改革措施 , 通 过推 行积 极的 劳动 力市 场政 策 、私 营化 、混 源方面的 浪费 。 而在 英国 和美 国自 由主 义福 利国 家里 , 合经济以及重新定位国家 、市 场 、市民社会 和家庭 之间的 两国的福利改革 政策 尽管 有不 同 , 但却 保持 了高 度的 相 关系 , 以及福利国家形 成的文 化传统 、社会 结构和 政党制 似性 ,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 来 , 它们 各自都 实施 了更 为严 度等 , 又限制 了福 利国 家任 何激 进的 改革 措施 或逆 福利 格的社会救助政策 , 美国在 1996 年结束了 长达 60 多年的 方向的改革 政策 具有 的效 力 。 过去 的经 验表 明 , 福 利国 贫困救助计划 , 代替 它的 是针 对贫 困人 群的 暂时 的救 助 家的改革很难 打破 既有 的制 度和 结构 平衡 , 因 为政 府在 计划 , 而英国工党政 府也在 2007 年 颁布了 最新 的福 利改 不同时期必须考虑到政策 变革可 能导致的 政治与 社会风 革法案 , 两国都大 力推 行了“ 工作 换福 利”(workfare)的 计 险 。 以北欧 福利国家的 改革实践为 例 , 研 究者提出 , 福利 划 , 从而刺激 穷人 通过 就业 来摆 脱政 府救 助 。 尽 管贫 困 国家的制度建 设使 其具 有相 当程 度的 体制 合法 性 , 尤其 救助改革和“ 工 作换 福利” 计划 遭受 了广 泛的 批评 , 但 是 是从意识形态 上说 , 公 民对 国家 收入 再分 配 、社 会公 正 、 这些变革主张也在一定程度上 被其他 一些福 利国家 所仿 平等和普遍的 公民 权利 的期 望 , 促成 了福 利体 制和 收入 效 。在欧洲大 陆 , 保 守的 或法 团主 义的 福利 国家 的改 革 再分配的功能 的实 现 。 在 北欧 福利 国家 经历 20 世纪 90 尽管各自存在差 异 , 但是 它们 都共 同面 对了 一个 核心 问 年代短暂的 衰退 后 , 其发 展趋 势迅 速回 升 。 而 且危 机之 题: 即刺激劳动力市场的 活跃性 和提升劳 动力参 与率 , 通 后 , 在北欧福利国家里 , 公 众对公 共福利和 政府责 任仍抱 过福利改革来刺激经济增长 , 缓 和福利 制度带 来的压力 。 5 作为福利国家的典范 , 瑞典过去 10 多年所 较高的期望 。3 在荷兰 ,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 来其实施的弹性的就业 政策 经历的社会政 策变 革和 发展 , 充 分说 明了 新自 由主 义思 和积极的劳 动力政策 , 获得 了广泛 的好评 。 20 世 纪 90 年 潮和政策取向 给它 带来 的影 响和 挑战 , 也 显示 出即 使在 代以来 , 荷兰政府把创造 就业岗 位 、刺 激劳动 力市场 中就 实施这些改革 措施 的背 景下 , 福 利国 家仍 然保 持了 某种 51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 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制度上的弹性 , 这使 得研 究者 们要 认真 反思 和检 验有 关 据的分析 , 阐 释了 新自 由主 义背 景下 福利 国家 危机 论的 6 学者也提出 , 即使经历了 20 世 “ 福利国家紧缩” 的议题 。3 局限性以及福 利国 家的 变革 和弹 性的 问题 , 并 结合 当前 纪 90 年代初的经济 衰退 , 瑞典福 利国家 在特质 上仍 然保 我国和谐社会建设与政府 重点实 施民生工 程的社 会政策 持了它对全球化 和新 自由 主义 的抗 逆力 , 其 福利 模式 由 实践 , 对未来中国社会 福利制 度的发 展方向 、模式 选择和 于在理念上有坚实的阶级基础 和广泛 存在的 两性平 等的 社会政策实践的发展 , 做出了相应的论述 。 制度安排 , 虽然 强调 劳动 力参 与的 福利 改革 措施 得以 推 经过研究 , 笔 者提 出 , 在 全球 化 背景 下 , 深 受新 自由 行 , 这些措施对 劳动 力市 场中 的比 较脆 弱的 人群 产生 了 主义思潮影响的“福利 国家危机 论” 的观点 存在明 显的局 一定压力 , 但它 们依 旧没 有改 变福 利国 家的 固有 惯性 和 限性 , 主要表现 在这 些“ 危 机论” 尽管 从现 象上 说明 了福 结构特征 , 这是 为何 瑞典 福利 国家 制度 持续 生存 的一 个 利国家发展中 出现 的一 些问 题 , 但其 自身 仍然 无法 从经 7 重要谜底 。3 验证据和理论上充分证明“ 危机” 的实质原 因和各 种要素 所有针对福利 国家 危机 和制 度延 续性 的 讨论 , 都 离 的内在关联性 , 而将福 利国家 与经济 衰退 、社会福 利与公 不开一个核心问 题 : 福利 国家制 度何 以生 存 ? 20 世纪 70 民自立动机下 降而 出现 普遍 依赖 、福 利与 公民 品德 失败 年代以来开 始流行的“ 福利 国家危 机论” 虽然 让人们 看到 等直接关联 起来 目前 还无 法证 实其 有效 性 。 实 际上 , 福 经济衰退 、人口 结构 变化 和政 党竞 争导 致的 变迁 等导 致 利国家危机论 本身 是一 个一 直存 有争 议的 问题 , 而 福利 的福利改革及其影响 , 但 是 , 它 仍然没 有足够 重视和 更为 国家的基本现 状和 规模 也显 示 , 长期 以来 福利 国家 并没 深入地分析福 利国 家改 革新 政策 产生 的效 果(如 通过 降 有出现明 显的紧缩 。 同 时 , 不 同类型的福 利国家 , 在诸多 低失业津贴替代率 、减少 享受病 假津贴时 限 、采取积 极的 社会 -经济指 标上 呈现 出了 相同 或相 反的 矛盾 情形 , 也 劳动力就业政 策刺 激就 业水 平和 经济 增长)和福 利体 制 很难证实 在 全球 化 背 景下 各 福利 国 家 走 向了 趋 同 。 因 自身具有的内在 性 , 这正 是本 文将 福利 国家 的弹 性或 抗 此 , 在对“ 福利国家危机论” 进 行理论 分析时 , 作为 研究者 逆力作为研究问题的主要出发点 。 研究者基于商 品化 去 应避免将分析和结论建立 在简单 的意识形 态上的 判断之 商品化 、家庭化 去家庭 化以及 选择 型和普 惠型 等基 本原 基础上 , 或依 赖片 面的 经济 学上 的假 设和 有失 偏颇 的推 则 , 将福利国家分成了三 种主要 体制 , 并成为 讨论福 利国 理来证明福 利国 家的 经济 和道 德后 果 。 笔者 指 出 , 这些 家变化和政策改 革后 果的 基础 , 但 是我 们仍 然必 须看 到 变量之间的关系的复杂性 在某种 程度上超 出了人 们的想 在这些众多的福 利国 家中 , 不 同福 利体 制之 间存 在的 广 象 , 需要未来 进行更为深入和细致的探讨 。 泛差异和各 自具有的特性 。“ 危机” 这 一词有 时就象 福利 20 世纪 70 年代末以来 , 随着 新自由主 义思潮 和全球 体制类型的名字一样 , 具 有某种 偏差或误 导性 , 研究 者对 化时代的进程 , 西方福 利国家 经济发 展面临 了诸多 挑战 , 福利国家背后的 制度 及其 结构 进行 深入 的探 究 , 才可 能 倡导建 立“ 福 利社 会” , 推 动多 元 福 利的 发 展 , 实 现 国家 真正理 解 福 利 国 家 赖 以 生 存 的 制 度 基础 和 政 策 逻 辑 。 (或政府)、市 场与 家庭 在福 利承 担责 任上 的新 的社 会契 2008 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虽 然对资 本主义 国家产 生了 约关系 , 成 为 福 利国 家 改革 时 期政 党 政 治 的基 本 共 识 。 深刻的影响 , 但 这场 危机 目前 还未 宣告 资本 主义 福利 国 在本文中 , 笔者通过分 析得出 结论是 , 在不 同类型 的福利 家自身的结束 , 危机 之后 主要 的资 本主 义福 利国 家政 府 国家里 , 政府在社会政 策领域 里进行 了不同 的变革 , 采取 都先后出台了一 系列 经济 、社 会政 策来 解决 危机 导致 的 了不同的措 施 。 总体 来看 , 各 福利 国家 都在 全 球化 背景 各种问题 , 以 协调 市场 与社 会正 义之 间的 矛盾 。 现实 证 下对社会政策 进行 了调 整 , 为维 持福 利国 家所 依赖 的税 明 , 一个过度强 调市 场力 量和 功效 而忽 视国 家调 节或 干 收基础 , 刺激 经济 增长 和维 护社 会福 利的 结构 成为 福利 预作用 、一个只 顾少 数人 利益 而忽 视广 大公 民基 本需 要 国家的政策 优先 性考 虑 。 因此 , 几 乎所 有福 利 国家 都实 和一个 将 自 由 置 于 正 义 之 上 的 制 度 上是 存 在 问 题 的 。 施了积极的劳动力政策 、将福 利权与 公民责 任挂钩 、严格 2008 年的金融危机让人们有机 会重新 和认识 理解资 本主 实施针对低收入人群的社 会救助 和相关社 会服务 进而减 义制度 , 也促使 人们 有机 会认 真反 思新 自由 经济 范式 存 少滥用福利 、通过 鼓励 或激 励机 制刺 激私 营部 门或 非营 8 在的致命缺陷 。3 利组织在公共服务领域中 的提供 者角色以 及通过 增加社 结论与讨论 在论文中 , 笔 者基 于相 关核 心文 献和 对 有关 统计 数 52 会保险机制中的公私混合 机制来 扩大社会 保障基 金的基 础等 。 上述变革 措施 和福 利国 家自 身的 内在 性 , 形 成了 福利国家所具有 的弹 性(或 抗逆 力)特 性 , 制度 变革 和政 2010 . 4 策调整在某 种程 度上 修复 了制 度在 功能 上的 一些 缺陷 。 为冲突的来源 , 另一方 面也可 以成为 促进公 民团结 、正义 近年来 , 福利国 家的 改革 一方 面要 促使 经济 增长 恢复 活 和理性力量回归的思想 动力 。 如 果要保持 这种改 革后的 力 , 另一方面也 冀望 实现 公民 与国 家之 间新 的社 会契 约 体制具有某种 持续 的生 命力 , 政 府内 部的 决策 者必 须认 模式 。然而 , 在未 来 这一 新的 社会 契约 如何 通过 福利 体 识到改革的目 标和 方向 , 必 须深 刻认 识到 旧的 体制 及其 制的再造以及如 何通 过经 济的 发展 来实 现 , 仍是 一个 从 9 观念对社会主义体制深入发展带来的阻碍 。3 制度 、文化和社 会结 构等 层面 上有 待观 察和 深入 研究 的 问题 。 ①“去商品化” 是 G .艾斯平 -安德 森《福 利资本 主义的 三个世 30 年前 , 英美 等 发 达国 家 开始 了 福利 国 家 的 改革 。 界》 一书中使 用的 核心 概念 , 它是和“ 商 品化” 概 念对 应的 。 与此同时 , 中国也开始了 改革开 放的进程 , 市 场经济 制度 在书中 , 艾斯平 -安德森将“ 去商品化” 定义为 在福利国家里 逐步替代传统的 计划 经济 体制 , 经 济增 长逐 步与 社会 发 公民获得福利服务和津 贴项目 并不是 基于公 民出卖 劳动力 展整合在一起 。 过去 30 多年来中国经历的高速经济 增长 (就业)的条件 , 而是基 于其公民 资格 , 这种福 利权利 不与就 和快速的社会进 步 , 让世 界看 到一 个锐 意改 革和 不断 追 业关联的程度就是“ 去商品化” , 它表明了国家 或政府对公民 求发展的社 会主义大国的 巨大变化 。 在中国 这样一 个发 展中的社会主义大国 , 长达 30 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 、持续 积累的国家财政实力和集中政 策实施 能力以 及比较 稳定 的社会环境 , 让世 界对 中国 的成 就刮 目相 看 。 尤 其是 在 的照顾责任及其范围 。 ②Pierson , C .2006 .Beyond the Welfare State? The New Polit ical Economy of Welfare.Cambridge :Polity Press . ③Murray, C .1982 .“ The two wars against poverty” , The Public Interest , 69 , 4 -16 ;Mead, L. M .1991 .The New Politics of Pover- 最近两年 , 西方 资本 主义 世界 遭遇 的经 济衰 退和 不断 出 ty , New York :Basic Books , 3-20 . 现的金融危机 , 也使 人们 重新 认识 自由 放任 的资 本主 义 ④Pierson , C .2006 .Beyond the Welfare State? The New Polit ical 市场经济制度 和治 理的 缺陷 。 今 天 , 越 来越 多的 人开 始 Economy of Welfare .Cambridge:The Polity Press . 注意到 , 国家的社会制度 模式 、经济发 展模式 和社会 发展 ⑤M urray , C .1984 .Losing Ground .New York :Basic Books ;Piven , 的道路选择未必 是单 一的 , 改 革的 社会 主义 中国 为世 界 F. F .&Cloward , R .1993.Regulating the Poor .N ew York :Vin- 提供了不同的 经验 和模 式 。 相反 , 从资 本主 义制 度自 身 tage ;Mead , L.(ed . ), 1997 .The New Paternalism .Washington : 引发的诸多灾难 中 , 人们 开始 相信 集中 化的 政府 和强 有 Brookings Institute Press. 力的执政党在解 决经 济难 题 、促进 经济 增长 和维 护社 会 稳定方面所扮演的积极角 色 。 尽管 如此 , 笔者认 为 , 我们 仍有必要对西方资本主义福利 国家的 发展经 验和制 度安 排 , 进行客观和深入的分 析 , 并 从中找 到可借 鉴的实 践经 ⑥米尔顿·弗里德 曼 、罗斯·弗里德曼 : 《自由选 择 : 个人 声明》 , 商务印书馆 , 1998 年, 第 118 -30 页 。 ⑦米尔顿·弗里德曼 : 《自由与资本主义》 , 商务印 书馆 , 1999 年 , 第 183 页 。 ⑧Lindbeck , A .1997.“The Swedish experiment” , Journal of Eco- 验和吸取教训 。 从 理论 上说 , 福利 国家 作为 一种 广泛 存 nomic Literature , 35 , September , 1273 -1319 . 在的制度设置 , 在过去 60 多年来 的实践 经验中 也在 一定 ⑨Korpi , W .2000 .“Welfare states, economic growth , and scholarly 程度上获得了 一些 成功 经验(如较 高的 人均 收入 和经 济 objectivity” , Challenge , 43(2), March Apri l , 49 -66 . 发展水平 、先进的教育制 度和较 高的公民 受教育 水平 、较 ⑩Pierson , P.1995 .Dismant ling the Welfare State ? Reagan , Thatch- 完备的儿童福利 、社 会秩 序的 稳定 和公 民社 会安 全网 的 er and the Politics of Retrenchment .Cambridge :Cambri dge Universi- 广泛覆盖等)。 然而 , 福利国家 由于自 身存在 的内在 缺陷 以及资本主义发 展不 平衡 导致 的结 构性 矛盾 , 社 会福 利 体制也出现了一 系列 困境 和难 题 , 而从 制度 变革 和政 策 完善的角度出发 , 认 真分 析当 今西 方福 利国 家的 改革 策 略和社会政策实践的经验 , 对我 国推进和 谐社会 建设 、改 善民 生和 促 进社 会主 义 公平 正义 无 疑有 一 定的 参考 意 义 。哈佛大学 经济 学家 、社会 主义 转型 经济 研究 领域 的 ty Press. 1Navarro, V .et al ., 2004 .“ Is globali zation undermining the welfare state ?” , Cambridge Journal of Economics , 28, 133 -152. 2Pierson , P.2000 .“ Three worlds of welfare research” , Comparative 1 Political Studies , Vol . 33 , Issue 6 7 , 791 -821 . 3A lber , J .1988.“ Is there a crisis of the welfare state? Cross -na1 tional evidence from Europe, North America, and Japan” , European Sociological Review , 4(3), 181 -205 . 权威 ——— 科尔奈教 授在其著作《社 会主义体 制 : 共产 主义 4Pierson , P .1996 .“ The new politics of welfare state” , World Poli1 政治经济学》 中曾 鲜明 指出 , 同 资本 主义 相比 , 改 革后 的 t ics , 48, January , 143 -79 ;Scarbrough , E .2004.“West Europe- 社会主义体制保 持了 某种 混合 的优 势 , 它一 方面 可能 成 an welfare states :The old polit ics of ret renchment” , European Jour- 53 全球化背景下福利国 家危机与变革的再思考 nal of Political Research , Vol . 38 , No . 2. 5 Lindbom, A .2001 .“ Di smantling the social democrati c welfare 1 9Sachs , J .D .2006.“ The social welfare state, beyond ideology” , 2 Scientific American Magazine , November. mod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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