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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的碎片化使用_媒介使用概念与测量的再思考_廖圣清.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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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大学 ·传播学· JOURNALISM BIMONTHLY 2015年第6期 总第134期 媒 介 的碎片化使用: 媒 介 使 用 概念与测量的再思考 廖圣清1 黄文森1 易红发1 申琦2 (1.复旦大学 新闻学院,上海 200433;2.华东师范大学 传播学院,上海 200241) 【摘 要】本文试图通过梳理媒介使用的研究传统,结合新媒介技术环境下媒介使用的现实,从媒介使用的概念 和测量问题出发,探讨媒介使用新的研究角度及其测量技术和方法,从受众媒介使用的媒介、时间和空间三个维度,提 出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和测量指标,藉此回应移动互联网时代研究者对受众的媒介使用、多任务行为等问题的关 注,以期为新媒介技术环境下的媒介使用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 【关键词】媒介使用;媒介多任务;碎片化;测量 【中图分类号】G206.2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媒介使用(media use)既是传播学研究的一个核心概念也是一个重要研究领域。围绕着受 众接触什么媒介,为什么以及如何选择媒介的传统经验研究,为媒介使用研究确定了其范围、形 成了理论框架(如“使用与满足”、“选择性接触”等)并提供了诸多测量技术和方法。 如今,在新媒介技术环境下,人们的媒介使用行为乃至生活方式出现了新的变化,传统的媒 介使用研究的范围被“打破”了、被扩展了,已有概念和理论的适用性成疑,新的研究视角开始 出现;同时,植根于传统媒介环境,逐步发展而来的媒介使用的测量方法的适应性也面临着新的 挑战。 本文试图通过梳理媒介使用的研究传统,结合新媒介技术环境下媒介使用的现实,从媒介 使用的概念和测量问题出发,探讨媒介使用新的研究角度及其测量技术和方法,从受众使用的媒 介、时间和空间三个维度,提出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和测量指标,藉此回应移动互联网时 代研究者对受众的媒介使用、多任务行为等问题的关注,以期为新媒介技术环境下的媒介使用研 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 [作者简介] 廖圣清,博士、教授、博导、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传播学系系主任、复旦大学台湾研究中心副主任、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 究中心主任助理、香港城市大学互联网挖掘实验室兼职研究员 黄文森,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 易红发,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 申 琦,博士、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4JJD860004)、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一般项目(2014BXW008)、2012年 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大项目(12&ZD015)、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0CXW017)、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一般项目(09YJC860006)、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课题(2009BXW004)。 61 一 、 媒介 使 用 研 究简 史 媒介使用(media use),与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包括“媒介接触”(media exposure)、 媒介选择(media selectivity);在媒介使用研究中,“use”基本等同于“exposure”(Sun & Guo, 2013)。因此,媒介使用可以理解为“受众接触特定讯息或一类媒体内容的程度” (Slater, 2004)。相应的,媒介使用是这样一种研究领域,它从受众的角度出发,考察“受众 如何利用媒介以及他们为何使用固定的媒介内容”(Bilandzic & Krotz, 2006)。 对媒介使用的研究和测量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有关媒介使用较为严格的实证研究可以追溯到拉扎斯菲尔德等人的伊里调查。该研究专门 考察了选民对广播和印刷媒介的使用及其影响(拉扎斯菲尔德, 2012: 103-115)。研究者分别 测量了选民对报纸、杂志和广播的接触程度,并发现接触某种媒介程度高的选民也易于高度接触 其他媒介。研究实施之时(1940年),广播与报纸并峙,研究者通过测量“哪种来源是‘有帮助 的’”、“哪种来源是‘最重要的’”以考察广播与报纸的影响力;结果表明广播开始超越报 纸,处于领先地位。在此阶段,媒介使用并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研究问题而存在的,研究者更多地 考量的是媒介使用的影响或效果,媒介使用仅仅是自变量或中介变量的一种。 20世纪30年代末起,广播节目迈入“黄金时代”(克劳利 & 海尔, 2011: 277-286)。随着 赫佐格对日间广播剧听众的研究(Herzog, 1943),媒介使用的研究多纳入使用与满足模式中。 赫佐格的初始研究设计了两组问题:第一组问题涉及选择并收听日间连续剧的妇女的特征,并根 据其投入程度,区分了听众和非听众,其中近半数被划分为定期听众(regular listeners); 第二组问题主要考察妇女是怎样使用她们听到的广播剧的,以及这些广播剧提供了怎样的满足, 研究者最后确定了三种使用与满足形式:感情释放、愿望想象以及解决生活问题的有用建议。 在使用与满足研究中,媒介使用成为一个中心问题,并且在测量上除了对使用程度的考量, [1] 还涉及到使用的动机和形式。随着使用与满足理论的广泛应用 ,媒介使用研究也进入鼎盛时 期(Bilandzic & Krotz, 2006:257)。同时,为了测量听众对广播的使用及其效果,一些新的 测量技术开始出现,比如“拉扎斯菲尔德-斯坦顿节目分析仪”的研发和应用(罗杰斯, 2002: 288-291),该分析仪要求实验对象即刻按下“喜欢”或“不喜欢”按钮,这种测量仪主要测量 的是实验对象的即时反应,可以较好地纠正自我报告的错讹问题。 20世纪60年代起,电视开始成为主导性媒介。在此阶段,媒介使用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儿童 [2] 和青少年的电视使用。按照德弗勒等人的观点,三项里程碑性的研究 都与之直接相关(洛厄 里 & 德弗勒, 2009);而且主要是考察儿童电视使用的负面效果,多与电视暴力相连。我们以 卫生局长报告(Surgeon General’s Report)的第三卷《电视与青少年攻击行为》(Rubinstein & Comstock, 1972)为例,说明与媒介使用相关的研究内容与测量。该卷讨论的焦点是青少年的 攻击行为是否在一定程度上由收看电视暴力节目引起的,有关电视使用的测量包括三种:(1) 看电视的总时间;(2)节目偏好;(3)收看固定节目的频率。同时,研究者根据注意力的投入 程度,将看电视的行为划分为6个层次,包括参与、被动收看以及作为一种伴随活动等(Betchel et al., 1972)。相对于赫佐格的初始研究,关于电视使用测量的层次和范围有所扩展。另外, 电视的发展及其商业价值,使得收视率的测量变得成熟,并贡献了一些测量技术和方法,比如日 记法和仪器法,这两种方法使得周期性的测量变得可能;并且在准确性上有较大提高,特别是仪 器法,基本可以杜绝回忆的误差和自我报告的不准确性。 进入互联网时代,对主导性媒介的使用研究仍多有存在,相当一部分研究以“Internet Use”乃至“Mobile Internet Use”为名(如Morahan-Martin & Schumacher, 2000; Lenhart et al., 2010),考察受众对互联网以及移动互联网的使用频次、时长、形式以及内容等(Boase & Ling, 2013)。另一方面,媒介使用研究越来越趋于多样化或多元化(Bilandzic & Krotz, 2006: 257);研究者综合各种媒介形式(和内容),考察受众在不同的时间、空间内的媒介使 62 用。其中“多任务使用”(media multitasking)便是其中一种趋势。 二 、 媒 介使 用 的 测 量 从印刷媒体到广播电视,从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随着媒介形式和内容的多样化,研究者所 关注的媒介使用的范围和层次在不断扩展,对媒介使用概念化和操作化也变得更为复杂,主要表 现为从单项测量(uni-item measurement)向多项测量(multi-item measurement),从“花费 多少时间在媒介上”向“如何使用媒介”发展(Peng & Zhu, 2011)。 媒介使用的操作化通常是基于时间(time-based)的测量(比如,接触媒介的时长或 频率),这是对传统媒介的使用研究的一种沿袭,主要与广播、电视播出时段较为固定有关 (Jung, Qiu & Kim, 2001)。目前,基于时间的测量仍然被研究者广泛应用于对互联网、社 交网络、手机等新媒体使用的操作化。有研究者(Boase & Ling, 2013)对2003至2010年41篇 关于手机的论文进行统计,发现手机使用操作化的两项测量内容为频率(frequency)和时长 (duration),其中41%的论文包含使用频率的测量,27%的研究涉及使用时长的测量。 除了直接测量受众使用媒介的时间变量外,有的研究者还进一步考察他们在单一媒介上不 同内容(或活动)类型或者不同媒介之间的时间(或注意力)分配或使用频率。在单一媒介上, Zhu和He(2002)将信息熵(entropy)引入对互联网使用在线时间的多样性的测量,其中H统计 量为被调查者在6项互联网活动中使用时间分布的计算结果,且不受在线时间总量的影响;另 外,还有研究者(Wei, 2012)提出了“互联网使用多模态”(Multimodality of Internetuse) 指数,用于测量被调查者使用互联网应用(如邮件、新闻、博客、社交网站等)的多样性程度。 同时,也有研究者关注到受众的注意力分散到越来越多的媒介上,他们将“媒介使用”操作化为 不同媒介形式的使用程度,比如接触电视、电子游戏、电脑和手机的时长或频次;“多任务使 用”这一术语,就是为了适应对受众同时接触或连续接触多种媒介形式或内容现象的研究而引入 的,具体测量详见下文。 除了时间和媒介形式,一些研究也将媒介使用的地点场所考虑到使用变量中。例如,Leung 和 Wei(2000)通过电话调查询问被访者在公交车、汽车、火车、餐厅、商场或商店使用手机的 频率,利用5级李克特量表(“从不”= 1,“经常”= 5)测量,发现在流动性强的场所使用手 机能够满足人们“移动”、“即时通话”的需求,且多与商业性职业相关。然而,随着手机和移 动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普及,研究者能够观察到更多人在不同的场所使用互联网,并尝试将 其纳入媒介使用的综合测量中,如Jung等人(2001)提出的“互联网连通性指数”(Internet Connectedness Index)中的位置变量涉及家庭、工作场所、学校、社区组织、公共图书馆、网 吧等场所;Peng和Zhu(2007)调查每周在家、工作学习处和其他场所上网时间,通过引入熵的 方程计算H得分,即“在线位置的多样性”(Diversity of Online Place)。 表1展示的是过去媒介使用测量在三个维度(时间、媒介和空间)上的操作化和测量方 法。大多数关于媒介使用的实证研究都涉及第一个时间维度,即基于时间(时间和频率)的测 量,这些研究虽然也有涉及其他维度的测量,但仍多以时间单一维度为主;第二个媒介(形 式)维度,既有单一媒介上不同内容类型,也包括不同媒介不同使用活动,尤其是随着互联 网、社交网站和手机等新媒介及媒介应用的出现,受众“跨媒介”(cross-media)、“多模 态”(multimodality)和“多任务”(multitasking)的使用行为模式(例如,Ha & ChanOlmsted, 2004; Wei, 2012; Ophir et al., 2009)引起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目前,对空间 (场所或情境)维度的考察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对互联网媒介使用的测量,因为网络接入的便 捷性和移动终端的发展使得受众媒介使用的空间行为越来越复杂。 近年来,也有研究者开始探索将多个维度综合起来测量。以互联网使用为研究对象,Jung等 人(2001)将9个变量纳入“互联网连通性指数”中,涉及互联网使用的历史、任务、地点、时 63 表1 现有研究中媒介使用的测量维度、操作化指标和测量方法 表 1 现有研究中媒介使用的测量维度、操作化指标和测量方法 测量维度 作者 测量指标 测量方法 时长/频率 Herzog (1943) 日间和晚间收听广播时间 问卷和访谈 Schramm et al. (1961) 每天/总体看电视时间 访问、问卷和日记 Rubinstein (1972) (一天)看电视的总时间; 问卷调查法 收看固定节目的频率 Whiting et al. (1972) 阅读杂志和收听广播的频率 访问 Tan (1980) 过去一周看电视和报纸的频率 电话调查法 Gaddy (1986). 每周看电视的时长和频率 问卷调查法 Stempel et al. (2000) 10 种媒介形式的接触 电话调查法 Martin et al. (2000) 平均每周使用互联网的时间 问卷调查法 Ron (2003) 一周内(工作日和周末)看电视 问卷调查法 的时长 Mohan (2004) 接触在线新闻的频率 电话调查法 Robert (2004) 一周内接触互联网的时长 问卷调查法 Eggermont (2006) 一周内看电视时间和频率 问卷调查法 Livingstone et al. (2008) 使用互联网的频率 面对面访问 Vergeer et al. (2009) 过去一周用于网上冲浪, 电话调查法 线上和线下交际的时间 Jones et al. (2009) 一天/一周使用互联网时间 电话调查法 Lee et al. (2009) 使用电脑的时长; 访问和时间日记法 使用互联网的频率 Lim et al. (2009) 使用 Wikipedia 的频率 问卷调查法 Lenhart et al. (2010) 使用宽带或无线互联网频率 问卷调查法 Park (2010) 一周使用网络电话服务的时长 问卷调查法 Hunt et al. (2012) 一天/周使用 Facbook 的时长和 问卷调查法 频率 Kim et al. (2013) 使用社交网站的频率 问卷调查法 Boase et al. (2013). 一天/一周使用手机的频率 电话访问和日记 Panek (2014) 使用手机、视频、社交网站等的 问卷调查法 时间和频率 Leonard et al. (2014) 前看电视和玩电子游戏的时长 1 问卷调查法 64 测量维度 作者 测量指标 测量方法 媒介形式/内容 Lazarsfeld et al. (1940) 广播、报纸(和杂志)接触 访问和观察 Schramm et al. (1961) 13 种不同电视节目观看偏好 访问、问卷和日记 Robert et al (2000) 4 类电视节目观看偏好 日记法 Jan et al. (2000) 电视、电脑游戏和书籍接触 问卷调查法 Ishii (2006) 手机通话、邮件和电脑邮件使用 问卷调查法 Horrigan (2007) 不同媒介和媒介活动的使用 电话调查法 Ophir et al. (2009) 12 种不同的媒介形式 问卷调查法 Shanto et al. (2009) 4 个新闻网站;6 种新闻类型 在线实验 Peng et al.(2011) 27 种互联网使用活动 问卷调查法 Brasel et al. (2011) 电视和电脑的使用 录像观察和问卷 Wang et al. (2012) 不同的媒介活动和媒介内容 体验抽样法 Wei et al. (2012) 11 种互联网使用活动 访问 Voorveld et al. (2013) 14 种不同的媒介活动 日记和电话调查 Watson (2013) 7 种不同的媒介形式 田野调查和问卷 Leo et al. (2014) 10 项电脑使用的内容 传感器和监测软件 Christensen et al. (2015) 使用电视时的其他媒介活动(电 计算机辅助访问、日 脑、手机、电子游戏、阅读) 记和问卷等 (活动) 测量维度 作者 测量指标 测量方法 地点/情境 Compeau et al. (1999) 在家和在工作环境使用电脑 问卷调查法 Leung et al. (2000) 在公交车、汽车、火车、餐厅、 电话调查法 商场或商店使用手机 Jung et al. (2001) 在家、工作场所、学校、社区组 电话调查法、 织、公共图书馆、网吧等上网 人种学调查 Foehr et al. (2010) 在家、学校和其他地方使用网络 日记和问卷 Pentti (2011) 在私家车上使用手机 录像观察法 Peng et al. (2011) 在家、工作场所(或学校)和其 问卷调查法 他地方使用互联网 65 Zeynep et al. (2012) 在家、在手机上使用互联网 Eric et al. (2014) 接触互联网的 9 种方式(或场所) 计算机辅助访问 2 问卷调查法 间、活动、目的、影响评价、网络依赖等方面,每个变量乘以一个值以使所有项的公因子为12, 最后ICI得分为9项变量的平均值,取值范围为[0,12]。Peng和Zhu(2007)则提出了一个新的测 量指数“互联网使用熟练度”(sophistication of Internet usage,SIU),该指数包括两个 维度:使用专业性和使用环境多样化,SIU指数越大,说明使用者的使用专业程度越高,互联网 使用的环境越多样。其中,使用专业性包含三个指标:时间、活动和技巧,一个人的互联网使用 专业性越高,他/她在线的时间越长,参与的在线活动越多,掌握的上网技巧也越多。 上述Jung等人的研究虽然将不同的变量整合进媒介使用的测量,但其问题在于:其一,包 含互联网使用的前提(比如家庭电脑历史、目的等)以及使用的效果(如影响的评价、电脑及互 联网的依赖),而并非专注于“使用”的测量;其次,ICI指数的测量仅仅是不同变量的直接相 加,并未考虑因素指标(sub-factor)以及权重的问题。Peng和Zhu的研究解决了上述问题,聚 焦于测量互联网使用本身,并回应了Burton-Jones和Straub(2006, p. 232)的问题,即“如果 一个人要测量(信息)系统使用本身,他/她必须量化它,而不是评价它”,通过测量互联网使 用的时间、活动、技巧以及方法和地点构成了新的测量标准。但是,该指数只是针对单一媒介 (即互联网)使用的测量,而且在测量上网方法多样性问题上,忽略了人们使用媒介的偏好导致 使用时间不同,即假设每个使用者使用不同媒介具有相同权重的前提有待商榷。 综上所述,以往的研究对媒介使用的测量多关注人们使用的媒介的时长(how long)、频率 (how often)、形式或内容(what),而“在哪里”(where)、“如何”(how)使用往往被 大多数研究者所忽略;大多数研究仅涉及其中一个或两个方面,多变量的综合性测量相对较少, 而且这些“综合”中的不同变量不同指标之间的关系和权重问题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在如今 新媒介技术环境的大背景下,人们跨媒介多屏使用(如电脑、电视和手机的同时使用)的现象越 来越普遍,媒介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针对单一媒介或单一维度的使用测量也难以回应日益普 遍的跨媒介、多任务使用乃至“碎片化”使用的现象和问题,因此必须发展新的媒介使用的综合 测量方法。 三 、 多任 务使 用 : 媒介 使 用 研 究的 一 种 新视 角 近年来,媒介使用研究趋向多样化,一些新的研究视角开始出现。现实世界中,受众对媒 介的使用也有别于传统媒体时代,在媒介形式、使用时间、使用空间(地点)上各具特点。随 着电脑和互联网的发展,人们尤其是年轻人同时接触或使用多于一种媒介的现象——媒介多任务 (media multitasking)越来越普遍,而逐渐为学界所关注(Foehr, 2006)。 “多任务”(multitasking)一词,原用于描述计算机的并行处理能力,现已成为表达人 类尝试尽可能同时地、快速地完成更多的事情,并且尽可能更好地统筹更多的技术力量(Rosen, 2008)。引申到媒介使用,即媒介的多任务使用,其一般定义为:受众同时对多个媒介或非媒介 任务做出处理和反映(Ophir et al., 2009);也有人定义为“同时进行多于一个的媒介活动” 或“同一个媒介使用者在特定时间内接触多种媒介形式”(Pilotta, Schultz, Drenik & Rist, 2004)。 媒介的多任务使用最初关注的就是,受众在同一时间点使用多种形式的媒介(Rosen, 2008);后来研究者将非媒介行为(比如吃饭、出行)也纳入多任务使用研究(Fishbein, 2007)。因此,媒介多任务使用依据多种任务本身的内容,可以分为三类:多个媒介任务(如浏 览网页和打电话);媒介任务与日常生活任务(如准备晚餐和打电话);以及单个媒介的多种任 务(如同时浏览多个网页)(Wallis,2010)。从任务的处理方式来看,又可以分为两类:第一 类是双重任务(Dual tasking),即多个任务在特定时间内同时进行并完成;第二类是任务切 换(task switching),即在不同任务之间以一种连续的方式交替处理(Leo, James & Byron, 2014)。 66 对于多任务使用的测量,最为常见的方法是先列出一系列的媒介形式,然后测量使用两种 媒介的程度或可能性,从而构造一个多种媒介形式的共现矩阵(Foehr, 2006)。而对于整体的 多任务使用的测量,Ophir、Nass和Wagner(2009)提出一种称之为“媒介多任务指数”(media multitasking index, MMI)的度量,以测量个体的媒介多任务使用的倾向程度。为了得到MMI, [3] 研究者考察了12种媒介形式 ,对于任一媒介,受访者被要求回答每周使用该媒介的平均时间 (以小时计, h i);并且需要回答在使用该媒介的同时,使用其他媒介的频率或程度(m i), 并赋值,分别是:“大多”(=1),“有时”(=0.67),“偶尔”(=0.33),以及“从不” (=0)。计算式如下: 其中,htotal为个人在一周内使用所有媒介的总时间(以小时计)。可见,MMI的构建是基于 时间(时长和频率)测量的,提出了广泛的媒介类型, 并考虑了最新的媒介形式和多任务使用的媒介配对。近 11 m i  hi  MMI 年来,不少研究者在关于媒介多任务测量的研究中借鉴 (式1) i  1 htotal 了该指数方法(例如,Kononova & Alhabash, 2012; Kononova, 2013;Voorveld, Segijn, Ketelaar & Smit, 表 2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2014)。在本研究中,“媒介分散性”的计算公式也借鉴了该指数的思路。 首要 次要 电视 广播 电脑 多任务使用主要考察的是媒介使用的媒介形式维度和时间维度,但对时间有限定(即同一时 间段),对空间虽有涉及,但并未做更多规定。如果同时考察媒介使用在媒介形式、时间和空间 电视 上的离散化或碎片化,则引申出本文主要论述的概念:媒介的碎片化使用。  广播 四、 碎片 化使 电脑 用: 多 任 务 使用 的 一 种延 伸 … (一 )“碎 片化 使用” 的 概 念 使用频率 m “碎片化”(fragmentation),原意为完整的东西破成零片或零块。传播学语境下的 媒介分散性 “碎片化”问题,主要涉及媒介、受众以及信息的分化和“碎片化”过程(James & Thomas, 使用时长 h1 2012)。 早在20世纪末,丹尼斯•麦奎尔(1997)就判断快速发展的新媒体和新传播技术将会降低受 众经验的同质性和同时性,从而预见了未来受众分化(fragmentation)的趋势。他认为,受众 时段数量 n “碎片化”是这样一个过程:同样数量的受众注意力被分散到越来越多的媒介源中。受众个体在 时间非连续性 新的多种媒介源中搜寻,既然所有选择都是受众个人的选择,在时间与空间上与其他人都没有关 使用时长 h2 系,从理论上说,这会导致最大限度的多元化和个性化(麦奎尔,2006)。可见,媒介的碎片化 导致了受众的碎片化,因为媒介碎片化使受众的注意力被多样的媒介内容选择分割成“碎片” 场所数量 s (Webster, 2005)。 空间非固定性 媒介和内容的“碎片化”,首先表现为竞争受众注意力的媒介内容和产品数量的增加, 使用时长 h3 尤其当传统媒体的扩张或新兴媒体加入竞争行列,数字化技术使得内容和使用者可以轻易地在 不同的平台间转移,以至于有人提出媒介内(intra-)和媒介间(intermedia)的“碎片化” (Napoli, 2003)。结果是,受众可以通过多种形式接触相同的内容,而大多数传统媒介的 图 1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内容可以随时随地获得,因为移动终端使得各种形式的媒介内容可以在家以外的范围被消费 m m i  hi (Licastro, 2009)。所以,受众将更少地依赖于日程表而获得更多自主选择的空间,从而形成 M  , 自己的媒介使用模式(Napoli, 2011)。 h1 i 1 媒介碎片化不仅影响了受众的碎片化,同时也是通过塑造受众媒介使用行为的“碎片化”而 实现的,即我们所说的“碎片化”媒介使用,其表现为:首先是一种媒介多任务的行为,例如边 听音乐边浏览网页,边看电视边读杂志或者边查收邮件边看在线视频(Hilde & Margot, 2013); n [4] 1 其次,手机等新媒介的使用呈现出时间的“碎片化”,例如Kana T   Software的一项调查 p ( log p )  显示,   j 2 j j 1 67 s S   p k(log 2 p k )  , h2 1 h , 18至24岁的年轻人平均10分钟查看一次手机,而20岁的人在行走时平均每分钟看一次手机;此 外,还有研究描述了另一种“碎片化”使用特征(即SIRB),表现为“极短的持续时间”(少于 30秒)、“较长的时间间隔”(10分钟及以上)、“奖励为基础”(50%以上的间隔时间用来增 [5] 加奖励值 ),2012年的研究表明智能手机使用者平均每天有3次以上的SIRB行为,平均间隔为 34.11分钟(Oulasvirta et al., 2012)。可见,在媒介环境“碎片化”潮流的席卷下,新媒介 技术不断增加人们媒介接触的选择性和自由度,同时也把人们使用不同媒介的时间和空间切割成 “碎片”或“零块”。 由此,我们对“媒介碎片化使用”(media use fragmentation)做出界定,即受众在时间 上不连续地、在空间上不固定地接触多种媒介或内容的行为表现。这里,我们所要讨论的“碎片 化”,是媒介使用的“碎片化”,它可能与媒介、内容和受众的“碎片化”存在一定的关联性, 但在内容和形式上明显不同。“碎片化使用”是媒介使用的一种新视角,与“媒介多任务”不 同,它不仅强调了同时使用不同媒体的情况,还考虑了使用时间和空间的零散程度。从这个意义 上来说,“碎片化使用”是“多任务使用”在时间和空间变量上的一种延伸。 (二 )碎 片化 使用的 测量 从测量的角度来看,“碎片化使用”之所以是一种新的视角,是因为起源于传统媒体时代的 媒介使用测量方法已经难以有效而全面地分析这种使用行为,具体表现在: 首先,以往多数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考察一种或少量几种媒介,如“电视使用”或“电脑使 用”,而不是真正的“媒介使用”调查(Donald & Ulla,2008),不同种类的媒介的使用情况以 及它们之间使用关系往往被忽略。“媒介多任务”和“碎片化使用”显然提供的是一种对全媒体 使用测量的视角,例如Ophir等人(2009)对多任务使用的研究涵盖了12种不同的媒介形式。 其次,一般地,受众媒介使用总时间的估计是通过对不同媒介接触时间的简单相加而得, 这种依赖于自我报告的全局时间估计方法对“媒介多任务”测量已不再有效(Donald & Ulla, 2008)。因为受众尤其是年轻人群体倾向于在使用一种媒介时使用其他媒体,或者很少在一段完 整的时间内持续使用单一媒介,因此对不同类媒介时间的整体估算并不能真实反映受众的媒介接 触时间,例如在受访者回答“平均每天/每周接触电视的时间”这一类问题时,一般不会考虑同 时使用手机或其他媒介对接触电视时间的消耗。 最后,传统媒介使用的空间一般被限制在特定的范围内(如家庭环境、工作地点),媒介使 用被置于特定的场景内进行观照,如在家中的使用电视,在汽车上的使用广播,在学校的使用电 [6] 脑,等等。而新媒介(如手机、平板电脑)把人们从固定的空间解放了出来,如调查 显示,我 国城市智能手机用户使用手机的空间,包括家里、公共交通、办公室、餐馆、路上、店内、社交 场合、咖啡馆、诊所、学校、机场等。“碎片化使用”将不同的媒介使用空间统筹在一个指标下 11 m i  hi  MMI (式 1)  进行全面考察。 i  1 htotal 在测量方法方面,前人对 表2 表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2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媒介使用的操作化离不开媒介 首要 次要 电视 广播 电脑 … 类型、时间和空间三个维度, 电视 基于此,本文所讨论的“碎片 广播 化使用”主要涉及时段数量、 电脑 场所数量、时长和频率四类基 … 本变量。下面以问卷调查为 注:此表为示例 例,展示“碎片化使用”的测 使用频率 m 媒介分散性 量内容和指标构建。首先,通过媒介的共现矩阵(见表2)测量的媒介多任务使用的情况(被调 使用时长 h1 查者填写在使用某种首要媒介时,是否也同时使用其他次要媒介),以及询问被调查者在普通的 一天中在不同时段、不同场所使用媒介的时长。 时段数量 n 时间非连续性 使用时长 h2 空间非固定性 场所数量 s 使用时长 h3 68 广播 首要 电脑 表2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次要 电视 广播 电脑 … 电视 … 广播 电脑 (三) “碎片 化使用 ”指 数 … 11 m h i i  h 图1媒介分散性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i MMI  1 total 使用频率 m (式 使用时长 h 1 由上述概念可知,“碎片化使用”具 表 2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使用频率 m 媒介分散性 有三个测量维度:(1)使用媒介或内容间 首要 次要 电视 广播 … 使用时长 电脑 h1 时段数量 n 的分散性(M);(2)使用时间的非连续性 时间非连续性 11 m  h (T);(3)使用空间的非固定性(P)。 电视 i i时段数量 n MMI  ( 这三个层次构成了“媒介碎片化使用指 使用时长 h2 时间非连续性 广播 h i  1 total 数”(media use fragmentation index, 使用时长 h2 MUFI),其概念框架如图1所示。 电脑 表 2 使用首要媒介同时使用其他媒介情况(频率) 场所数量 s 该指数是一个描述受众个人在日常生 场所数量 s … 空间非固定性 首要 次要 电视 广播 电脑 活中使用媒介的碎片化程度的模型。其中, 空间非固定性 使用时长 h3 使用时长 h3 “媒介分散性”考察个人在不同媒介使用过 电视 使用频率 m 程中同时使用其他媒介的情况,即注意力在 媒介分散性 广播 图1图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1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不同媒介间的分散程度,用数学公式表示为: 使用时长 h1 m 这里,我们对媒介分散程度的计算方法,借用了Ophir等 电脑 m i m hi M  (式 2)  hi mi , 人(2009)的多任务指数公式(式1)。其中,M表示媒介(或 M , i 1  h1 (式2) … h1时段数量 n i 1 内容)间的分散程度,假设我们将一般媒体划分成10类(如电 时间非连续性 视、广播、电脑等),h i则为每天使用某种首要媒介(primary m n media,也就是被测媒体,即表2矩阵中第一列所列的媒体)i(i=1,2,…,10)的时长,h 1使用频率 1为每天 使用时长 h2 log    T p ( p ) (式 3)  jn 2 j h , 媒介分散性 使用所有首要媒介的时间;mi为一般使用首要媒介i的同时使用其他媒介的频率,该数值来源于使 j 1 2 1 h1 , 用其他媒介情况选项得分:大多(=1),有时(=0.67),偶尔(=0.33)和从不(=0)。M值越 T   p j( log 2 p使用时长 j)  场所数量 s h j 1 2 大,说明个体使用不同媒介的分散程度越高,即使用特定的首要媒介的同时接触其他媒介的程度 空间非固定性 s 1 越高。 n S   p k(log 2 p k )  时段数量 , (式 4) 使用时长 h 3 h 1 k  3 以往针对时间维度,往往询问受众使用媒介的总时长,而忽略实际生活中他们使用时间的 时间非连续性 连续性和分段问题,由此引入一个基于时长和时段的新的时间测量,即“时间非连续性”,我们 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 =s𝑀𝑀 × 𝑇𝑇 × 𝑆𝑆 使用时长 . (式 5) 1 h2 图 1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  p k (log 2 p k )  S , 将借用熵的方程进行表示。“熵”(entropy)最初是一个用来表示分子状态混乱程度的物理量 h3 k 1 热力学概念,后被香农(Shannon & Weaver, 1949)引入信息论的研究而把信息中排除了冗余之 m 场所数量 s m i  hi 后的平均信息量称之为“信息熵”。熵方程此前曾被研究者用于互联网使用的时间多样性(Zhu M  ,𝑀𝑀 × 𝑇𝑇 × 𝑆𝑆 . (式 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 = 空间非固定性 i 1 h1 & He,2002)和场所多样性(Peng & Zhu, 2007)的测量。然而,这里熵的方程结果与具体使用 使用时长 h3 时间无关,只与每个时段实际使用时间占总时间的比例p相关。考虑到实际情况中使用时间的影 3 响,我们将“时间非连续性”表达为: 图n 1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其中,T表示使用时间的非连续程度,p j为 1 在一天中各个时段(例如,按每两个小时划分为 T   p j( mlog 2 p j )  ,(式3) (式 h  m h j 1 12个时段,即6:01-8:00,8:01-10:00,10:01i i M  ,2 ( 3 h1 12:00,以此类推;则j=1至12)内使用媒介的时 i 1 长占总时长的比例,log2即以2为底的对数,负号用于抵消百分比(小于100%)对数的负值;h2为 所有时段使用媒介的时间总量,其倒数表示使用时长与时间非连续性成反比,即在相同情况下, s 1 S   n p k(log 2 p k )  , (式 个体在特定时间内使用媒介的总时间越短,其媒介使用时间的非连续程度越低(比如A和B在同一 h3 1 k 1 天中数量相同的若干时段使用媒介的总时间分别为1小时和2小时,且平均每个时段实际使用时间 T   p j( log 2 p j )  , ( h2 占总时间的比例也相等,则A的使用时间非连续性更大)。个体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使用媒介的时 j 1 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 = 𝑀𝑀 × 𝑇𝑇 × 𝑆𝑆 . (式 间越平均,且使用总时长越短,T值越大,则意味着媒介使用的连续性越差,时间的碎片化程度 越高。 “空间非固定性”则是相对于媒介使用位置的固定 s 1 性而言的,考虑到人们在不同生活场所中使用媒介的习 S   p k(log 2 p k )  ,(式4) ( h 1 k  3 惯和使用程度不同,因此对于该空间维度的测量将基于           69 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 = 𝑀𝑀 3 × 𝑇𝑇 × 𝑆𝑆 . ( 图 1 “媒介碎片化使用”的概念框架 m i  hi h1 i 1 m M   , ( 使用场所数目和时长,同样我们借用熵的方程将其表示如下式: n 1 S表示使用空间的非固定程度,pk指一般在不同场所(例如,家、学校、工作环境、交通工具 T   p j( log 2 p j )  , 上、商场街道、休闲场所等6个场所,则k=1至6)使用媒介时长占总时长的比例(小于100%); h j 1 2 h3为在所有场所使用媒介的时间总量,其倒数表示使用时长与空间非固定性成反比,也就是个体 在所有场所中使用媒介的时间越短,其使用媒介的场所变化越快,在空间上越不固定。个体在不 同场所中使用媒介的时间越平均,且使用总时长越短,S值越大,即使用媒介空间的不固定性越 s 1 强,即空间碎片化程度越高。 S   p k(log 2 p k )  , h3 最后,通过对式2、式3和式4结果的乘积求得MUFI(式5),其值越大,说明一个人的媒介碎 k 1 片化使用程度越高,他/她的使用媒介的分散程度越高,使用 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𝑀 = 𝑀𝑀 × 𝑇𝑇 × 𝑆𝑆 . (式5) 的时间越不连续,且使用的空间也越不固定。  (  ( 五、 结 论与 讨 论 媒介使用作为传播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概念和研究领域,经历从次要地位到研究中心的过程。 随着媒介形式和测量技术的发展,研究者基于不同媒介的使用状况展开探讨,从选择什么媒介到 媒介的效果,从使用媒介的程度到使用动机,媒介使用研究的层次和范围不断丰富和扩展。 3 本文梳理前人对媒介使用研究的内容、测量的方法和技术,发现媒介使用的测量方法和技术 不断丰富和精进,但所测量指标离不开基于时间、空间和媒介形式三种基本类型。 随着媒介使用研究视角的多样化,“多任务使用”作为其中一种新视角,被研究者用于观照 新媒介技术环境下媒介使用的问题,该研究视角对媒介使用的多样性和同时性的关注,以及通过 媒介(或任务)配对和共现矩阵的测量方法,启发了本研究“碎片化使用”概念和测量指标的形 成。 以往的媒介使用包括多任务使用在内,大多是对单项指标的测量(如基于时间测量),缺乏 对多指标(如媒介、时间和空间等)的综合测量;偶有“综合”研究也仅是指标的简单相加,没 有考虑因素指标的关系,或者只针对某一种媒介形式(如互联网使用),而未考察现实中受众多 媒介的、多任务使用的行为。 在新媒介技术环境下,受众跨媒介多任务使用、使用时间和空间的碎片化现象已不容忽视, 传统的媒介使用测量已经不再适用,由此引申出本文所讨论的概念——媒介碎片化使用。我们将 其操作化为媒介分散性、时间非连续性和空间非固定性三个维度的6个测量指标,并引入了“媒 介多任务指数”(MMI)和信息熵方程分别对构成“媒介碎片化使用”的三个因素进行数学表 达。其中,媒介分散性测量的是个体使用媒介“多任务”的程度,时间非连续性和空间非固定性 则分别刻画个体在不同时段和不同场所使用媒介的多样化和碎片化程度。最后, 将三个维度的得分相乘,其结果越大,意味着个体媒介“多任务”使用程度越高、媒介使用 的时间越不连续、使用的空间越不固定,即媒介使用的碎片化程度越大。 与媒介多任务研究相比,本文的指数不仅实现了对多媒介同时使用的测量,还考察了媒介使 用在不同时段和不同场所的分散程度,从单一指标扩展为多指标综合测量;而且,与Peng和Zhu (2007)等研究者的综合指标体系相较,本指数则将对单一媒介形式的考察扩展为对多种媒介形 式的综合测量,并将三个维度的结果整合在一个指数(即MUPI)之内。 因此,“碎片化使用”指数是一个多媒介、多变量、多维度的综合性指标,对回应和解决新 媒介技术环境下媒介使用的新变化和新问题有着重要的意义。在今后的进一步研究中,我们将通 过实证数据对“碎片化使用”的信度、效度进行检验,以确保其测量的可靠性和有效性;而“媒 介碎片化使用”这个概念的内涵、理论价值和意义则需要接受更多的理论探讨和实证检验。 70 ( 注释: [1] [2] [3] [4] [5] [6] 据Bryant & Miron(2004)的研究,1956-2000,近50年间,“使用与满足”理论成为三大传播期刊(Journalism & Mass Communication Quarterly, JMCQ;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JOC; Journal of Broadcasting & Electronic)中使用频率最高的理论, 与议程设置理论并列。 这三项里程碑性的研究包括,“儿童生活中的电视:早期研究”、“卫生局长报告:电视与社会行为”以及“电视与行为:10年 的进展”。 包括印刷媒介、电视、电脑视频、音乐、非音乐音频、电脑游戏、电话、即时通讯、短信、邮件、浏览网页以及其他;其中“短 信”的使用难以以小时计,故未纳入计算。 MailOnline: Youngsters check their phones every ten minutes: One in 20 looks at their mobile every minute of the day. http://www.dailymail.co.uk /news/article-2547780/Youngsters-check-phones-ten-minutes-One-20-looks- mobileminute-day.html. 比如刷微信行为,中间的间隔时间是用来等待新的内容,新的内容的增加过程即是一种奖励增加的过程。 来源于Google于2013与益普索集团媒介研究(Ipsos MediaCT)共同合作的“2013 Our Mobile Planet”研究报告,研究覆盖47 个国家,44400 位参与者。 参考文献: 保罗•F•拉扎斯菲尔德.人民的选择[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戴维•克劳利 & 保罗•海尔. 传播的历史[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罗杰斯. 传播学史[M].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 洛厄里 & 德弗勒.大众传播效果研究的里程碑(第三版)[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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